家庭內的飲食與兩性平等
張書豪
南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
壹、前言
第一節、研究動機
兩性教育、性別平等相關的概念，是近來性別研究一直重視的議題，這樣的議題內容包羅萬象，其中又以家庭內的研究數量眾多。家庭內的性別議題一旦牽涉到性別意識，必然會討論到家務分工，而近年來關於家務分工的研究與探討十分熱烈，例如家務的項目分配、家務的時間分配，而得到的研究結果也都很具有啟發性，然而針對家庭內部性別意識的探討，飲食其實也佔據了很大的角色跟地位，這個部分的探討則較為少數或不被放置於一個單獨的篇章來論述，就此想在這兩者之間作較深入的分析得知兩者之關係為何。
會對家庭內性別的飲食議題有興趣，主要是因為自身經驗的感受所致，由於母親是個傳統保守的女性，表現在家庭內飲食的領域上更是讓我見識到性別分工的震撼，由對食物採買的職務、料理食物的能力、廚房空間的關注、食物的熟悉程度種種，母親幾乎一手包辦，這樣的情況一直以來也都被視為理所當然，而事情真的如同我想像中的如此簡單嗎？飲食在這樣的家庭脈絡當中又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是我試圖想找出的答案。
本研究選取了已婚的中年夫妻為研究對象，透過訪談及文獻分析的方式，以了解在家庭內飲食與性別意識的關係。
第二節、研究問題
1、欲了解影響家庭內的家務分工，飲食是否也具有其重要性？
2、探究飲食作為一種性別意識的探討所涉及的層面有哪些？
3、檢視男性、女性的差異何在？並探討何以使他們會有如此的差異？
第三節、重要名詞解釋
1、家務分工：家中所有的事務的分配，整體而言家務事包括了烹調食物、清洗衣物、環境整理、購買用品以及照顧子女。
2、性別角色期待：強調兩性在社會文化中角色所扮演的意義，它是一套社會期待男女「應然」的行為規範。
3、性別意識：男女之間的生理差異被合理化成為有尊卑優劣之別層級結構的一套信仰系統與說辭。
貳、文獻探討
關於台灣現況家務分工的狀態，根據主計處的調查總結來看，有偶男女性家事比及時數差距縮小，主要是因為有偶女性的家事時間大幅度降低，而不是有偶男性參與家務的時間顯著增加所致（蕭英玲，2005）。除此之外若以台灣的男女性和美國的男女性相比，台灣女性的家務工作時間比美國女性來得多；台灣男性的家務工作時間比美國男性來得少（蕭英玲，2005）。可見在台灣要達到家務分工的兩性平權實質上還有很大的差距。也有研究指出家庭科技用品的發明並沒有減輕主婦工作量，母職的範圍及標準反倒提高了。更進一步表示家庭科技產品的誕生並沒有實際減少婦女在家務工作上花費的時間，統計結果的顯示也是如此，這剛好與預期模型背道而馳，因此家務的機器化意思是，某些家務勞動的時間減少了，但也同時有新的工作項目出現，要求標準也提高了（Cowan，2004）。因此女性並未真正的減少家務工作的時間，而男性也尚未能夠投身分擔家務工作的行列。
除此之外，也有研究是由空間的設計入手，當然也夾雜了性別意識的滲透影響，立基於傳統台灣農業社會中的生活狀態，因此廚房的空間容易被歸屬成女性專用的地方。而這樣的空間也延伸出更多的意義，像是男性因為主要是經濟來源者，因此面對廚房空間男性具有掌握、分發、監督的能力，女性則在這樣的脈絡下在廚房的場域爭奪權力，代表性的有婆媳之間爭奪廚房使用的意義，而下一代的女性到一定年齡也必須踏入這個場域傳承權力（許聖倫、夏鑄九、翁註重）。
在台灣傳統的父權體系下，隨著婚姻制度的傳承，許多對女性貶抑及忽視的觀念不斷複製，諸如「兄弟如手足妻妾如衣服」、「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嫁雞隨雞夫唱婦隨」等等（陳麗文，2002）。諸多研究也都顯示了種種以男性為主要地位下的男性主義仍然凌駕於女性，以致於在家庭內的兩性平權實質上仍有理想上與實際上的落差。放眼這些研究所帶來的省思的確有莫大的貢獻，然而針對家庭中飲食這個主題的兩性平權卻尚未有單篇深入的研究切入，因此希冀利用飲食的處理的探討來對兩性平權的議題有不同的視野來看待，能夠帶給我們更多的省思。
参、研究方法與步驟
本研究主要採取深度訪談的方式，希望藉此能夠達到研究的目的。
深度訪談法：
本研究之所以採用深度訪談的原因主要在於利用深度訪談的優點，挖掘資料的深度，重視受訪者主訴的歷程及意義，對受訪者訪問設定好的問題，並由受訪者的回覆中整理之後，進行分析與歸納。經過審慎評估之後，使用質性的深度訪談是最有效的研究方法。
研究的對象為三對中年夫妻，主要透過訪談這三對中年夫妻，檢視飲食作為一個主軸，在家庭內家務分工的部分有何關連，以及飲食本身所具有的重要性。
表為研究對象與受訪資料之簡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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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訪者編號 |
訪問日期（民國96年） |
訪問時間 |
訪問地點 |
年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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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A（張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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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
A夫婦家 |
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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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A（張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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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 |
A夫婦家 |
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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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B（黃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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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 |
B夫婦家 |
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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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B（黃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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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0 |
B夫婦家 |
4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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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C（林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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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 |
C夫婦家 |
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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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C（林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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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 |
C夫婦家 |
51 |
肆、研究結果分析
訪談內容分析
在訪談三對中年夫妻之前，預先訪談的問題分為了兩個部分，訪談後的整理也依序這樣的分類進行分析。第一個是關於家庭內飲食的處理，這個部分較像是針對食物本身的探討。飲食的處理包括了食材的熟悉及敏感度、食材的採買、食材的事前處理、食材的烹飪等部分。第二個是關於家庭內飲食的結構，這裡牽涉了像是結構的限制的探討，例如空間的設計、性別意識的觀念等。
第一部分、家庭內飲食的處理
為何要分類出飲食的處理這部分？這是在分析訪談資料前一個重要的回覆。由於飲食的處理是一整個完整的流程，在針對食材為主軸的前提下更不應該只取片段的過程來說明，因此整個飲食處理過程的探討是需要的，另外對於食材本身的探討可以看出主要是誰在進行採買？由誰來進行食材的前置處理？誰來烹飪？又是誰在主要注意食材的相關資訊？由這樣一個完整的過程以及受訪者的回答，我們就能夠概略的看出這三對夫妻是如何看待這樣的事情，採取如何的態度來面對家庭內飲食的決策。針對三對夫妻的回答某些具有一致性，某些部分則有些許的落差。
（訪談內容經過整理，將問題集中以一次對話顯示）
訪問者：請問張、黃、林先生和張、黃、林太太下面幾個問題
在你們家是誰主要負責食材的採買？為什麼？
由誰來進行食材的前置處理及烹飪？為什麼？
又是誰在主要注意食材的相關資訊？為什麼？
【食材的採買】
A夫：我們家喔，我家就幾乎都我太太在買菜阿，她也比較知道菜場的資訊，像是哪裡的東西賣得比較便宜，哪裡的海鮮比較新鮮，這些我當然比不上我太太來得清楚，她也比較會跟老闆殺價。而且我每天很早就要出門工作到晚上六點才進門，根本就沒時間去菜場，如果有特別想吃什麼東西，尤其是我很喜歡吃海產，像是海產這些我就會跟她說我想吃什麼，她再去買。再說女生本來就對這些事情比較瞭解嘛！
A婦：你說誰去買菜喔。要叫他去買菜比登天還難，上次叫他下班幫我買條魚回來，結果買回來煮的時候，發現吃起來好像不怎麼新鮮，他根本就不會挑選。而且更生氣的是還買的比較貴，笨死了。
B夫：買菜的話大概就是我老婆在買比較多吧。有時候他叫我幫忙買的時候我就會順便買一下，有時候覺得她很辛苦我也會跟她說今天我買菜就好，但是好像還是她買的比較多次，而且她也比較知道一些像是超市的特價啦、大賣場的什麼特價之類的。
B婦：買菜喔，就看看誰比較有空吧！通常都是我會去買啦，因為我比我老公還早一些下班，我下班的地方也離兵仔市比較近，所以下班就剛好轉過去買啦。
C夫：我老婆去買阿！她知道我喜歡吃些什麼，她又很會選，交給她買絕對沒問題，我就沒有她這麼熟悉，再說我要工作也沒時間去買菜，每天工作回家也都很晚了，要我買的話也只能去超市買，所以我老婆就會負責買菜。
C婦：去買菜的話都是我在買，也沒有特別為什麼耶。就我就會去買菜，反正我在家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而且我也比較知道我老公跟孩子喜歡吃些什麼。
由三對夫妻在食材的採買部分的回答，還是可以看出幾乎都由女性為主要的採買者，男性的角色可以在回答中看出多數扮演一個輔助的角色，然而在此上班的因素是屢次被提及的，男性因為上班的因素使得自己遠離了食材採買的領域。除此之外還有經驗的考量，由於女性有較多去採買食材的經驗，導致了男性對此行為的依賴及往後的錯誤連結，像是A夫就認為女性對這些事情比較瞭解。但是事實上食材採買的本質並不特別歸屬於某一個性別，也不是女性就自然比較瞭解、比較容易入門，這些經驗也都是透過採買次數及時間的累積，才讓女性在這個領域上有較大的熟悉度。關於這樣的錯誤連結是必須被認知到的且消除的。
【食材的前置處理及烹飪】
A夫：也是幾乎都我太太弄好吧！我有個很好的太太，幾乎每天回家在門口就可以聞到一股撲鼻的香味，桌上的菜色常常都琳瑯滿目，很幸福吧！呵呵。而且我都是最晚到家的，所以回家之後太太跟孩子們也等我一起吃飯。
A婦：當然是我弄好，反正都買回來了，當然要把菜洗好再來炒，其他像是魚或是肉也是一樣要先切好弄好再去料理。有幾次我先生會幫我一起弄啦。可是他太笨手笨腳了，還不如我自己來速度快一點，所以我都叫他幫我去餐桌先鋪報紙，等我煮好之後再幫我端出去就可以了。
B夫：有時候我回家的時候我老婆正在煮飯，我會問他需不需要幫忙一起弄，可是幾乎回去她就差不多都快煮好了，有時候她會叫我幫她端飯菜啦、洗洗菜之類的，有時候我心血來潮也會主動去煮給她吃，可是多數還是我老婆在弄啦。
B婦：我煮的次數比較多，因為我比較早到家阿，想說可以早點弄好等他下班回來就可以吃了，不然上班一天到這麼晚才到家應該也很餓了，所以只要可以的話我都會盡快在他回來之前煮好，這樣也可以早點吃一吃早點洗澡休息。
C夫：這種事就互相阿！如果今天我有空，或我老婆不舒服我就會幫忙煮飯這些東西，也不是說這一定是誰的工作，隨便煮一煮我還可以啦！
C婦：其實煮飯我們家沒有太特定耶！就是看誰比較有空，只是大多時間還是我煮的比較多，想說反正都我在買菜，買一買就順便煮了啊！
這個階段的處理很明顯的在三對夫妻還是大略一致，也就是多數由女性掌控食材前置處理與烹飪，這和食材採買會呈現一個連續性的狀態，當主要的食材採買者定型為女性之後，男性的依賴心態開始產生，跟採買的階段一樣，工作晚歸仍然是男性所用的原因，男性也認為此因素是非常正當且合理的。而女性在此也不覺得以自己為主要烹飪者有不好的地方，甚至多以一種體恤先生的狀態來先烹飪好讓先生回家後立刻享受晚餐，除此之外也可看出整個家庭中以父親為中心的角色概念，必須等到父親回家後大家才可以一同吃飯，可見男性還是被賦予家庭中主要崇高的地位，也符合了傳統的華人文化，而這樣的觀念在這樣的中年夫妻更是十分堅固。
【注意食材的資訊】
A夫：我太太很愛看烹飪節目，也常常會跟我說想要吃些什麼，她還滿愛吃東西的，就像我剛剛說的一樣，她就看了烹飪節目之後就會去買材料回來作看看，我就成了她新菜色的實驗品，呵呵。不過還好的是我太太的手藝不錯，幾乎弄過新的菜色都還滿好吃的，所以我也覺得還可以吃到很多新的料理很不錯阿。
C夫：我還滿會主動注意食物的資訊，因為我會跟我老婆說我想吃些什麼，看到什麼想吃的就跟她說，我老婆就會去弄啦，她看到我把她煮的東西吃光的時候也會很開心。所以吃的部分反而是我比較會注意耶。
這個部分可以看到的是丈夫和妻子都會有注意食材資訊，但是仔細注意兩人的回答中仍然是女性為主要，也就是說即便是先生較會注意食材的資訊，但是目的也是為了告知妻子自己想要吃哪些菜色。而女性的成就也會由家人吃完的滿足感得到。
第二部分、家庭內飲食的結構
同樣的，在此劃分出飲食的結構來探討，透過了飲食的處理之後，再看看外部有什麼樣的因素影響著家庭內飲食與性別之間的關連。這裡針對了空間的設計、性別意識的觀念兩個分類來設計訪談問題，可以看出除了對食材本身的處理之外，在其外部的結構限制仍然佔據了十分重要的角色。
（訪談內容經過整理，將問題集中以一次對話顯示）
訪問者：請問張、黃、林先生和張、黃、林太太下面幾個問題
是否自己有單獨在家裡使用的空間？為什麼？
是否認同女性就應當負起提供家中飲食的主要者？為什麼？
【空間的設計】、【性別意識】
A夫：書房吧！我需要常常在書房使用電腦，把自己工作的東西整理，也要在書房閱讀一些工作需要的資料，所以自己應該是以書房為主要的使用空間。我是覺得在經濟上我有必要提供家裡的開銷，因此花錢的部分我不會讓我太太擔心，就算我工作的再辛苦也要讓他們在經濟上無憂無慮，所以煮飯的部分就交給我太太囉，我們也算是分工合作吧，
A婦：在家裡面我最常使用的空間除了自己的臥房之外應該就是廚房了吧。因為常常要去廚房弄吃的給家人吃阿！早餐、中餐、晚餐，有時候還加上宵夜。可能也是自己比較熟悉煮東西，而且這本來也就是應該做的，因為先生在外面辛苦的工作，經濟上面的來源主要也是依靠我先生，所以當然希望他辛苦工作回家後可以有頓溫暖的飯菜可以吃。
B夫：我是一家之主應該要支撐起家裡的一切開銷，所以經濟上的來源就是我能盡量提供就會盡量，這才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結婚後就必須要照顧好自己的家庭。家裡面煮飯就多數是我老婆，她也是很辛苦我也知道，至少我可以做到的部分是讓她在經濟上沒有後顧之憂，也不用去擔心孩子們的教育費用及其他生活開銷。以前我的父母就是這樣的方式，也是我父親負責主要的經濟來源，家庭內就交給我母親一手包辦，也是很OK阿。
B婦：最常使用的空間應該是廚房吧！幾乎每天都要弄飯給他們吃阿，在還沒結婚之前媽媽就會叮嚀自己說女生應該要多學會一些手藝，要多體諒自己的老公，藉由抓住他的胃來抓住他的心，我媽以前也是這樣的方式和我爸相處。雖然會覺得這樣的觀念好像有點過時了，像現在年輕人根本就不太愛煮，我女兒我看連煎蛋都有問題，可是女孩子還是畢竟要有一些手藝在身上，反正多會一些煮飯的技能也很不錯阿。
C夫：除了臥房之外，我如果有多餘的時間像是放假的時候就會在客廳，看看報紙、看電視、聽音樂，讓自己好好放鬆一下。自己可能是太少煮東西了，所以對自己的手藝也沒什麼信心，還是要交給我老婆，他煮的東西還滿好吃的，她來弄效率也比較快，又知道孩子們喜歡吃什麼，重點是廚房裡面的東西有時候我也不知道放在那裡，也只有她自己整理好之後放在她自己知道的位置。
C婦：每天都要煩惱隔天要吃些什麼，煮些什麼給他們吃，吃來吃去也不知道該吃些什麼，可是又不能不煮。女性不一定是要負起提供飲食的主要者，這種事情也可以是互相的阿，可能就今天你煮、明天我煮互相一些也可以阿。
由這部分受訪者的回答中，其實有很多層面是可以探討的。也就是對於中年夫妻來說，也就是許多文獻曾經探討過的部分，仍然受到傳統觀念及性別意識的影響很大，即便是彼此認為可以互相幫忙互相分擔，然而觀念上和實際上仍存在著很大的落差，女性認為男性為一個主要的經濟負擔來源提供，因此相對地自己必須提供在家庭內的貢獻來以回報，甚至於受訪者女性即使有工作，這樣的觀念依然深深影響且存在。影響的層面是很深遠的，也有部分提到的是來自於家庭教育的耳濡目染，在自己社會化的過程中家庭裡也是型塑了男主外、女主內的性別模式，因此即便是可以看清這樣的觀念已經過時，然而自己的行事多少會受到成長經驗的限制。再則女性對自身的認同也可在這看出來，在在顯示出女性負起飲食主要提供者的成就來自於感情回饋，這樣一來一往的循環，加上了傳統性別意識的加強讓女性更加地把女性等同於家中飲食主要提供者，也在這之中找到成就的滿足，更主要的是能夠藉此更認知到身為女性角色的重要性，也是一個自我認同的機制。同樣地也複製了男性的形象，在所謂的中年夫妻中，性別角色分工的觀念仍然很深，儘管有接收到性別平等、女權觀念的崛起，整個性別意識的結構還是非常堅固，並未如想像中來得鬆動。在此無法斷定男性女性是否樂於或者排斥受制於這樣的觀念，只是這樣的價值觀的確存在著且持續的起作用。
空間上的設計部分也應該打破不當的錯誤，廚房不該就被認為是隸屬於女人，同樣地書房也不該成為男性單一擁有的地方，而這些空間之所以會被大眾給予這樣的投射，主要是受到了性別意識的操弄，才讓空間染上了這些色彩，否則空間原先的設計本意上並沒有讓廚房就等同於女性的場所，這和整個華人文化中由古至今性別分工的關係匪淺。
伍、結論
本研究採取了一個初探的方式，運用了飲食當作整個研究關注的重心，用來看待家庭內部性別意識與其的關連為何。試圖以飲食為主軸的探討來表現出平日習以為常的”吃”這件事，並不全然是我們所單純想像的如此簡單。
在訪談結果分析也由兩個層面來探討，分別是飲食的處理以及飲食的結構，飲食的處理運用了一整個採買到烹飪的流程訪談受訪者，發現仍然多數為女性在飲食上擔負重任，女性在思想上已經開始有鬆動的現象，也就是兩性都認知到飲食不全然是女性的工作，然而在中年夫妻的族群中，思想上的鬆動似乎無法很有效地帶動行動上的鬆動，因此可在飲食的結構上看見傳統性別意識的威力，不論是家庭教育、自己社會化、自我認同在在都複製了性別意識下的角色期待，讓結構的限制表露無遺。
而本研究採取一個較保守且初探的腳步出發，檢視處於中年夫妻的家務分工在飲食這塊領域的探討，未來尚可在不同世代之間進行比較，看出社會整體價值觀的改變，也藉此打破舊有僵固的性別疆界，更不能使得錯誤的角色期待和性別意識連結，才能真正的放眼我們期待的兩性平等、平權。
參考資料
Ruth Schwartz Cowan，2004。「家庭中的工業革命－20世紀的家戶科技與社會變遷」，科技渴望性別。99~130。
蕭英玲，2005。「台灣的家務分工：經濟依賴與性別的影響」，台灣社會學刊。34：115~145。
方美玲，2005。「分析台灣雙薪家庭的家務分工-以教養子女的分工為例」，南華大學社會學研究所碩士論文。
許聖倫、夏鑄九、翁註重，1967。「傳統廚房爐灶的空間、性別與權力」，婦研縱橫。72：50~65。
陳麗文，2002。「兩性平權在家庭：婚姻與家庭涉入的省思」，女學學誌：婦女與性別研究。14：173~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