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主義與文化霸權:全球性閱讀
林倫全、黃世明、王玉芬、劉品岑(南華出版所研究生)
第一章
文化霸權
一、大眾媒體的批判研究產生的背景
二、文化霸權、陣地戰與知識份子的角色
第二章
東方主義
一、薩伊德「東方主義」
二、西方影劇的東方主義
三、「東方主義」浪潮
第三章
全球性閱讀
一、流行文化
二、世界體系理論
三、何謂全球化
四、全球傳媒體系與新自由主義、文化帝國主義
五、全球性閱讀--以迪士尼動畫電影【花木蘭】為例
參考資料
同學心得
一、大眾媒體的批判研究產生的背景
根據學者張錦華的研究,批判研究之所以能在一九七○年間受到學者普遍的重視,自然有
其社會歷史及學術背景。分述如下:
(一)就時代背景而言:
1.大眾媒體在一九五○及一九六○年已成為極為龐大的資訊機構,一九六三年開始的美國
電視晚間新聞,更成為全社會的焦點,民眾對媒體的依賴愈發殷切,政治機構對媒體的運用也愈發敏感,同時在六○年代普遍在歐美各國發生的社會抗爭、暴動、種族衝突、勞資
糾紛、學生運動、反戰示威,甚至政治醜聞(水門案件),使得媒體在社會動亂年代所扮演的「政治」角色引起許多爭議。
2.政治傳播學者布魯勒(Jay
Blumler)即指出,當時的社會危機也引發了媒介危機,許多
社會團體認為媒體扭曲了他們的本質。參與柏克萊大學學生運動的吉特林(Todd
Gitlin)
即曾就當時主要的電視及報紙如何矮化、窄化「民主社會學生會」(Students
for a Democratic Society)組織的情形寫成《The Whole World Is Watching》一書(1980)。
(二)就學術背景而言:
1.在激烈的社會衝突及媒體角色的爭議中,多數傳播學者保持價值中立的實證主義者形象
而置身於外。但亦有少數學者們懷疑,僅從短期的行為態度層面驗證傳播的效果,恐怕是學者們的劃地自限。一九七○年傳播學者重新反省行為主義研究模式,嘗試不同的研究途徑,有的人將傳播效果的觀念,從短期的態度改變擴及長期的認知塑造層面,有的則企圖從鉅觀的社會結構角度解釋傳播的功能,但具顛覆性的觀點是批判研究的出現。
2.傳播批判研究對主流傳播研究典範的挑戰,在一九八三年出版的<Journal
of Communication>專集《發酵中的園地》(Ferment in the Field),以及一九八五年國際傳播協會(ICA)在夏威夷召開的以「典範對話」為主題的年會中,世界各國學者均有熱烈的討論及爭議。但無可否認的,傳播批判研究基於深厚的哲學傳統,以社會權力的主控來關照媒體社會功能的解釋及分析,確實在實證傳播研究所分析的個人效果之外,提供了截然不同的思考面的,它是傳播研究無可忽視的學術領域。
德國法蘭克福學派的阿多諾和霍克海默(Theodor
Adorno and Max Horkeimer),早在一九四七年就針對資本主義社會中大眾媒體大量生產傾銷的大眾文化現象,提出著名的「文化工業」(cultural
industry)批判。
(一)文化工業的界定:
所謂文化工業是強調所有的大眾媒體均為具有相同的商業目的和經濟邏輯的企業體系。現有的政治經濟勢力主導此一體系的基本目的,不同的媒介工作者不可能超越這個體系結構,他們存在的理由,就是肯定他們是整個文化工業的一部分。
(二)在資本主義的結構下,文化工業具商業本質:
其產品並非藝術,而只是預備在市場上出售的商品,其製造目的並非滿足真正的需要,而僅是以交換為目的。文化工業者從不揭示其物化(fetishism)本質,甚至刻意隱瞞其功能。
(三)文化工業的產品對閱聽人有絕對的決定力量:
此派納入了佛洛伊德的理論,解釋現代人的身體、心靈如何受到資本主義及文化主義這個幫凶的限制而倍感無助,人們甚至無法知覺自己所相信的意識形態,就是奴役自己的意識形態。即使人們偶有反抗統治的需要,也會被既有的意識形態所壓制。
(四)「文化工業」觀點的缺點:
雖然文化工業這個名詞揭櫫了媒介同時具有商業及文化事業的雙重特質,並對媒介作品和閱聽人作了較細緻的分析,然而,這個理論與其他假意識理論相同,仍然以結構決定論的觀點為主,不但阻礙了對文化產品特殊性的分析,對人類的解釋也過於被動。這樣機械式的解釋更無法分析歷史變遷、社會衝突、以及人類解放
之奮鬥途徑,其批判力因而大大減弱。
二、文化霸權、陣地戰與知識份子的角色
(一)統治之所以是統治
一個政權如何有效地實行統治?這不僅是一個政治學的基本課題,同時也是一個現實的問題。通常,一個政權﹝尤其是外來的政權﹞要對一個地區展開統治,軍事的暴力鎮壓和壟斷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政治部門和行政部門的建立。對一個外來的殖民政權而言,建立一個能夠支撐其所需,甚至能支援母國的經濟體制乃是在軍事統治之後另外一項重要工作。最後,也是最長遠的工作,就是在文化和意識上形成軟性的統治基礎。
一個政權的原始本質是合法的暴力壟斷集團。但是一個政權要有效地、長時間地實施統治,物理意義上的暴力往往不常作為外顯的統治工具。最好的方式是,讓被統治者在從一開始對暴力的恐懼轉化為對統治集團心理上、意識上的同意和臣服。在這個意義之上,統治之為能,已經不只是凌駕在市民社會﹝civil
society﹞之上鐵板一塊,目標清晰的惡魔黨首領;而是化身成被統治者所看、所聽、所說的任何東西。
所以,政權不僅是統治意義上的君王,還是一個「現代君王」。Gramsci在談到政黨或政權的角色時,有以下的話:
現代君王,即君王的神話,不可能是某一個真實的人,一個具體的個人,它只能是一個有機組織,一個複雜的社會因素,由於他的存在才可使集體的意志…採取具體的形式。這種有機組織已經在歷史的發展中產生出來了。這就是社會中最首要的細胞,在這一細胞中,集體意志之萌芽聚集起來,力圖成為普遍和無所不包的東西﹝Joll,James《Gramsci》,石智青編譯,1994年,桂冠出版,台北﹞。
這個現代君王,不是某個特定的個人,而是一個權力集團,一個「歷史集團」﹝historical
bloc﹞。所以,換了特定的統治者,並不足以撼動整個統治基礎。這個集團有其自身的政治意志、有其自身的生命力。統治集團生命力的來源,除了政治、經濟之外,就是Gramsci口中的「文化霸權」﹝culture
hegemony﹞。
文化霸權最直接,最具系統的管道就是媒體與教育。這樣的統治形式不僅是軟性的,還軟到讓人樂於在這個霸權的統治之下。我們在繽紛亮麗的氣氛之中讓統治集團的意志成為我們的意志、統治集團的詮釋成為我們的詮釋。不過,霸權之所以是霸權,就代表一定的壟斷和壓制。統治集團在掌握發言權和詮釋權之後,讓被統治者打從心裡欣然接受統治者的意識、文化和道德觀。
(二)陣地戰
Gramsci在獄中反省義大利長達一世紀的革命經驗之後,使他認識到,義大利的共產革命將比1919和1920年沉重壓迫下的事件的進程還慢得多。結果,他提出了一種理論,認為歷史的發展,尤其是革命的發展,是積極和消極的兩個階斷交替進行的過程。法國革命的鉅變和拿破崙時代都代表著積極的革命階段,但伴隨而來的則是消極時期。1848年,再次出現積極革命時期,該世紀後期,尤其在1870年之後,社會變革則又採取不同的形式。
「正如在軍事藝術一樣,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政治藝術中。」Gramsci運用它所喜歡的一個軍事的比喻寫道:「運動戰﹝the
war of maneuver﹞逐漸變成陣地戰﹝the war of position﹞,人們可以根據和平時期的精心技術準備程度來判斷是否可以贏得整個戰爭。」
Gramsci指出,革命黨的重要職能,也在建立自身的文化霸權。首要要做的就是創造新的政治意志,並且在思想、意識和文化上建立有別統治集團的領導權。革命的產生在Gramsci的眼中不是一蹴可及的,而是在「消極革命」﹝passive
revolution﹞時期,建立在各個領域的「陣地」,透過對民眾觀念逐步的改變來建立文化的領導權。
(三)知識份子
在建立新的文化霸權的過程中,Gramsci特別注意知識份子的角色。因為,知識份子是既有文化霸權教育體系下最直接的產物。知識份子本來是為統治集團所用的工具,但是也是敵人堡壘內最具力量的掘墓人。
Gramsci說:「與文化霸權之間的所有關係必然是與教育學之間的關係。」該教育過程的成功程度將由新的民意,或由Gramsci的話說,由集體的民族意志﹝collective
national will﹞之確定程度來決定。為了可以創造一個新社會的「民族意志集團」,知識界就有必要與群眾緊密連結,知識份子的觀點就要接受一般觀念的檢驗。「由於這種有機聯繫,雙方的感受和情緒才能互相理解……只有那時,才能產生『歷史集團』。」
這種新的知識份子,也就是Gramsci口中的「有機知識份子」﹝organic
intellectual﹞,具體的形象是:新型的知識份子已不再是雄辯家,不再是人們感情和情緒的外部和瞬間活動的煽動者,而是作為締造者,組織者、「永恆的推動者」,而不僅是以說客的角色來參與實踐生活。
Gramsci在撰寫《獄中扎記》時,反省義大利的革命運動。他得出的結論是,一個能創造新的政治意志,建立新的文化領導權,進而達成政治經濟體制的總體變革的「歷史集團」,需要有自覺的知識份子在漫長的時間裡一步一步建立「陣地」,在觀念、在思想中慢慢啟動革命的列車。
Gramsci非常欣賞文藝復興時期的政治思想家馬基維利。馬基維利的許多思考幫助Gramsci建立了「現代君王」的概念。不過,在二十世紀,革命將由集體而不是個人來發動,因為個人「秉其自然,不能維持長久並缺乏有機性。」馬基維利筆下所向披靡,「既像狐狸又像獅子」的君王已不復存在。歷史的創造必須由集體的意志、集體的行動來完成。在看似分殊的陣地之中,團體中個人涓滴的努力才是建立新領導權的基石。
第二章
東方主義
一、薩伊德「東方主義」
薩伊德所言「東方主義」乃謂西方人所建構關於東方的認知與話語系統。東方被置於西方文化的權力話語之下,即東方在「東方主義」的話語、權力網絡中被「他者化了,成為被批判、被研究、被描寫的對象。這種話語的基本操作模式是一整套的二元對立模式:東方主義視野中的東方總是那落後原始、荒誕無稽、神秘奇詭,而西方則是理性、進步、科學、文明的象徵。
當然嚴格地來說,薩伊德的「東方主義」涵義比上面所概括的要複雜些。在《東方主義》導言中區分了三種「東方主義」,並指出他們是相互依存的。首先是作為一種學術統與一系列學術機構的東方主義。在這個意義上,包括了任何教授、書寫與研究東方的人;其次是一般意義上的東方主義,它是「以『東方』與『西方』之間所做的一種本體論與認識論的區別為基礎」的思維方式。
因而非常多的作家、詩人、小說家等等都是這個意義上的東方主義者。第三個意義上的東方主義具有更明確地歷史與物質規定性。這種東方主義是指透過建構東方的陳述,把關於東方的視點權威化,描述它、講授它、定位它並進而統治它的一整套話語系統及其協作機構。以致於「任何一個書寫或作用於東方的人,如果不接受東方主義所強加於思想與行為的限制,就不能書寫或作用於東方。」也因如此,這個被建構的「東方」就不可能是真正的東方。
從知識的角度上來看,這樣的論點有可能是政治性的嗎?薩伊德認為,沒有人能發明一種方法使學者能與生活環境分開,他作為一個社會成員的活動與其學術活動必定是無法分離的。因此從根本上來說,人文知識依然是政治性的。
但是揭示西方關於東方的知識建構性質顯然並不是薩伊德的主要目的。如果得出的結論說「東方」本質上只是一種觀念或沒有相應現實支持的知識建構,這就大錯特錯了。觀念、文化、歷史若不聯繫背後的現實權力關係,就不能的到認真的理解。東方與西方從根本上而言是一種權力關係、支配與被支配的關係。
薩伊德反覆申述的中心思想就是:話語的支配權力不是孤立的,而是與其他權力處於千絲萬縷的聯繫中。因此東方主義並不是一個自然地理方面的事實,東方式西方的建構物。它不是什麼露骨的政治權力直接對應的話語,是透過政治權力、文化權力、道德權力、知識權力等的複雜交換而形成的。於此,薩伊德引用的葛蘭西的「文化霸權」(hegemony)。東方主義就是這樣的一種文化霸權。它的影響並不透過暴力統治強加於人,而是透過葛蘭西所謂的積極贊同(consent)而起作用。由於這樣的觀念強而有力,更有可能剝奪一個具獨立思考能力的思想家獨立自由地看待事物的可能性。
二、西方影劇的東方主義
西方電影作品涉及東方元素時,一直以來都是個敏感話題。除了民族意識膨脹的討論外,在學術圈里往往也能引發理論激蕩。「東方主義」(Orientalism)一詞就是這一現象的產物。“東方主義”,意指西方世界在不了解的前提下對于東方的情調、元素的挪用(Appropriation)。類似的例子在美國電影里屢見不鮮。
我們仔細分析好萊塢電影,長久以來,中國與東方人在好萊塢電影裡的形象,常呈現認識論的暴力和不均衡的文化霸權。早期可能是因為觀眾多是白人,所以戲劇中根本沒有東方演員的出現,東方人物在電影中只是一種點綴式的擴張觸角,講幾句簡單的台詞,例「彗星撞地球」裡面的日本演員松田聖子,在畫面出現數秒鐘,說了句「I
want to go shopping.」。
甚至東方人在好萊塢電影裡常被野蠻化,妖魔化,例「傅滿洲」這電影,傅滿洲是穿著滿清的長袍,留著長長的指甲,會點法術,電影中被塑造成一個有法力、邪惡之人。另外一個就是「蘇絲黃的世界」電影,蘇絲黃雖是女主角,但她卻是飾演一名妓女,遇見了一個美國人相戀。後來美國人離開她,她獨守空閨,活在絕望痛苦中。好像一輩就守著這個白人,等著他來救贖她,她變成了這個白人影子,他的一個ghost
wife。
像這種描寫方式在普契尼的「蝴蝶夫人」,或是百老匯歌劇「西貢小姐」中亦再再重現。日本藝妓蝴蝶夫人和一個美國大兵相戀生子。後來美軍從日本撤軍,大兵離開了她。等到後來美國大兵回來看她的時候,他已經帶著美國太太,來的目的也只是把從前的私生子帶回美國扶養,蝴蝶夫人因而絕望自盡。另一部電影「龍年」(The
Year of Dragon),尊龍主演的一部電影。這電影,中國人變得比較有知識,尊龍英俊、普斯頓大學畢業、英文流利。可是尊龍在這部電影飾演的角色,擺脫不了壞人的形象。後來尊龍的女朋友愛上電影裡白人男主角。白人男主角是從越戰退伍的一個警察,而他其實有某些越戰的戰爭症候群,心理不是很平衡。後來這個警察追剿尊龍所領導的幫派,尊龍的女朋友便「棄暗投明」的變成了警察的臥底。結局可想而知,當然是這個美國警察把尊龍制伏了。雖然說在「龍年」之後,中國人變得比較聰明了,可是他還是繼續演像壞人之類角色。
幾年來,美國多元文化的興起,全球化及媒體資訊的流通,好萊屋電影中的「華裔」或「中國」也有了相當的改變。導演王家衛、吳宇森、演員周潤發、成龍以動作片打進了好萊屋電影市場。或是像最近李安所導的「臥虎藏龍」,還拿走了好幾個金像獎的獎座,引起媒體關注。
像李安的電影可以視為一種跨文化的電影形式,我覺得李安的「臥虎藏龍」有幾個特色,可視為一種跨文化工業的成功。第一,他利用好萊塢的電影技術及拍片流程,把中國的武俠片和武俠小說的想像,或是一些炫奇招數的情節,突破技術上的障礙,呈現出以前武俠片所無法表現出來的視覺境界。第二,他電影中人物刻畫其實並沒有特別突顯中國人物的細節或作歷史的考究,這一點,他和胡金銓大相庭逕,不過李安他自己本身可能有自己的考量,由於他拍這部片是為了走向國際市場,打進好萊塢的,如果過多深刻的描述及歷史細節反而會造成外國人在觀賞影片的時候形成一種文化上的障礙,所以其實李安在這方面作了部分的妥協,否則會讓別人失去興趣。
第三,他成功的因素是和美國製片公司的發行網站掛勾,突破了國際行銷的瓶頸。其實一開始李安的資本籌措有困難,到了最後才在美國找到投資公司,願意幫他把資金補足,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願意跟美國的製片公司合作,像是在宣傳、廣告、行銷策略、甚至於奧斯卡金像獎的密集造勢活動,美國的製片公司比較有經驗,也有現成的模式可依循,也比較有財力而可以把影片推向國際舞台,所以李安的「臥虎藏龍」算是一個跨國文化事業成功的例子。
三、「東方主義」浪潮
《東方主義》出版了以後雖然獲得巨大迴響,也為薩伊德贏得了巨大的聲譽,使之成為西方學術界的明星人物;但同時也遭致激烈的批評。其中最主要的批評是其中薩伊德在援引後結構主義者傅柯理論時所出現的矛盾情節。也就是說,當薩伊德說東方主義歪曲了回教世界或整個東方世界時,他所隱含的前提是:存在著一個真正的客觀對象─東方或回教世界;但同時,他又經常引用傅柯等激進的後結構主義者觀點,斷言世界上沒有任何客觀的知識與知識對象,任何知識與知識對象都是認知主體建構與創造的。任何知識,尤其涉及異類的知識,都必然是一種歪曲與建構。所以批評者說「東方主義的非真實性問題並沒有得到任何真實性的答案。」
由於薩伊德的後結構主義立場,他不可能在批評東方主義的同時把真實地再現東方的特權賦予自己。同時又有批評者批評其批判東方主義的立足點何在?他能夠用什麼樣的東方去取代東方主義的東方呢?如果薩伊德的命題─任何知識都只能是一種政治知識,那麼,「某種形式的東方主義不僅是我們所有的,也是我們所能有的一切」。
針對這些批評我則認為不盡如此,首先就批評者說「東方主義的非真實性問題並沒有得到任何真實性的答案。」來看,我們可以這麼想: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有一個答案?是的,薩伊德在《東方主義》就有明確的說,他並不是在尋找東方主義的替代物。他只是從各個角度攻擊東方主義話語。也就是說,對「東方主義」而言,我們增加了思考的方向,同時增加了自省的能力。我們將因此較以前不容易受「東方主義」的宰制、支配,也許我們無法拒絕使用東方主義或東方的概念,相對地我們提高了警覺性,我認為這樣的貢獻並不比找到一個新的東方主義替代物(答案)來的少。
再者,有批評者提到薩伊德的矛盾性。在這樣的矛盾性下,我仍然認為薩伊德提出的觀點的價值並不在於能否再現東方的真面目,而在於他將這樣的矛盾赤裸裸地展現在我們面前。因為過往的東方主義論述,正是將這種矛盾隱藏起來、視而不見,循著一種霸權式的態度將之建構而成,而其隱晦不明的前提則是「只有一個唯一的真相,(倘有其他異議)東方主義就是真相」。今天的薩伊德則是拆穿了其中的弔詭處,展現了其中矛盾的特質。如果說真要找答案,這並不是薩伊德在《東方主義》中所要作的。
對於其他非得得到一個答案的人來說,可能會大失所望,不過我倒是建議這樣的人可以想想為什麼非得得到一個答案不可。而不是這將答案暫時擱置在時空中,靜靜地觀察,事實的真相可能會是什麼?──答案是會隨著時空而改變的。
第三章
全球性閱讀
一、流行文化
提到流行文化,許多人或許耳熟能詳。書店的擺設櫃中有此一分類,網路商店的銷售項目中列此一項。然而,究竟何謂流行文化呢?
台灣地區,民眾大量接觸流行文化,單單看電視一項大約佔去一個人一生的9年時間。1999年內政部資料顯示12-18歲青少年中有70%每天接觸電視節目,主要看的是劇集、卡通與綜藝節目;有30%的青少年表示有閱報的習慣,而閱讀內容則是集中在娛樂版(70%)。約有3成的青少年聽廣播,主要收聽的節目類型以流行歌曲為主。
聽到「流行文化」一詞,最常被聯想到的往往是休閒娛樂活動,但流行文化並不僅僅是娛樂或商品,它同時夾帶著一陣陣強而有力、所向披靡的主流思潮。流行文化所觸及的對象自幼及長、童叟無欺,不僅媒體時常報導的青少年文化包含在內,周休二日所引發的休閒風、大街小巷耳語不斷的八卦話題以及今年秋冬時尚等議題,皆為流行文化的一部分,而你我都無所置外於一波又一波的流行浪潮。
流行文化同時也代表了時興的社會話題、看法與感覺,當我們與他人一起討論著Hello
Kitty或者是Spa、佩帶天珠、減重、塑身…等共同話題時,人們的價值往往隨之成形;並且在參與討論或活動(如排隊購買Hello
Kitty)的同時,生活的步調及時間的安排也隨之運作。
流行文化傳統上被視為威脅精緻文化的低俗文化,特徵為「規格化」(量大即美)、刻板印象化、速食化、重複主流價值、造假虛幻化與物質取向。然而自1960以來,隨著社會的開放與階層的消弭,流行文化也可被視為社會民主化的多元現象。流行文化主要依賴大眾媒體廣大通路的本質而達到「催眠」的效果-無意識順服地養成主流的文化品味與消費。
青少年流行文化,因其創造的專屬流行語、迥異於成人的穿著打扮與特殊的消費習慣而受矚目;但流行文化事實上並不僅僅是商業機制運作的結果,也牽涉到人的心理需求。參與流行文化、討論流行議題,實際上便是人們以文化消費的形式參與社會活動,在此同時並獲得參與感及安全感。而這樣的現象對青少年而言,其影響力與重要性遠大於對成人的影響。
二、世界體系理論
社會學者華勒斯坦(Immanuel
Wallerstein)於1970年代初期發展出世界體系理論,以解釋資本主義,工業革命,以及“第一”、“第二”和“第三”世界之間複雜的連結關係等現象之起源。世界體系理論這種多領域的研究方式,將焦點置於世界體系的成長及其當代過程的歷史研究。
現代世界體系”起源於約五百年前的西歐(Wallerstein,1979)。由於是以跨國的資本主義貿易為基礎,所以也稱之為“資本主義世界經濟”(Capitalist
world–economy),資本累積的動力,促使資本主義下的生產者為了勞動力、原料及世界而相互競爭。當這種競爭隨著一再重覆的「生產過剩危機」而有所盛衰時,世界的不同地區也相繼被併入此一不平衡擴展的世界經濟。
不平衡的發展將世界分為三種相互連結的社會型態。中央(核心)社會專事工業的生產及分配、具有相對而言較強的國家(states)、強大的資產階級、大量的薪資勞工階級,同時深深介入非核心社會的事務。就另一極端來看,邊陲地區的社會則專事原料的生產、國家較弱、具有少數資產階級及大規模的農民階級,用時深深受到核心社會的影響。介於兩者間之社會形式“半邊陲”地區,同時具有核心和邊陲社會的特色,通常,半邊陲社會或是指上昇中的邊陲社會,或是指沒落中的核心社會。由於半邊陲地區阻斷了核心和邊陲的兩極化,因此穩定了體系,核心與邊陲間在政治、經濟上的相互關係,被認為正是核心發展而邊陲不發展的緣由。
世界體系理論的基本預設之一,就是必須就一個整體來研究世界經濟,對於體系中任何組成元素之社會變遷的研究(組成元素可為民族、國家、地區、種族團體、階級),首先都須將此一元素在體系中定位。在分析上典型的組成元素是「國家」。因此,形成了世界體系理論二重的研究讓題。一方面,該理論檢視其組成元素(如國家)內的動態變遷,對於體系的演化和體系中其他各種元素的運轉有何影響,另一方面,該理論檢視世界體系本身的動態變遷,對於其各種組成元素的內部動態和社會結構有何影響。
關於世界體系的發生及演化所作的個案研究,使對於各種體系組成元素及全球的整體構成的分析更加理路明晰。辯論的重點環繞在對體系的測度、解釋及對於體系及其組成部份的解釋,並且集中在兩個主要議題上:(1)邊陲的“低度發展”對形成核心的發展而言,有何種程度的必然性,而其方式又為何。(2)究竟是市場(外生)因素或社會結構(內生)因素(尤其是階級),是變遷的主要媒介。
由於幾種相互糾結的爭辯,使得世界體系的文獻更加複雜。而爭辯的焦點,集中在社會主義國家在當代世界體系中的角色,世界性社會主義革命的可能性、低度發展是否為核心發展之必然結果,各種政策對世界體系演化的影響,以及世界體系理論是對馬克思理論的有效引伸還是粗率的扭曲。
儘管有這些爭辯,世界體系理論導引出許多對長期社會變遷的研究。這些研究採用了各種社會科學的技術,也出現在各類的出版刊物上。在世界體系理論興起的最初十年,該理論發展出自己的期刊《評論》(Review),而且由於專注於全球性和歷史性因素對理解當代社會生活之變遷和過程之重要性,因而對社會科學提出了重大的貢獻。
三、何謂全球化?
全球化發生了嗎?它對現代社會發展的意涵如何可能?全球化所指涉的主流論述和視野為何?相對的,為什麼在西雅圖WTO的大會上會有左派大規模的反全球化示威,而其所對立和凸顯的問題和議題為何?並且,這些爭論的視域對台灣社會有何影響?或者就台灣主體性的立場而言,它們具有何種捲入、辯證、自主發展的指標與批判意義?
表面上,全球化所為人熟悉的表現於近年世界貿易組織為首的經濟全球化面向上,世界經濟發展成為主體,而由其所「衍生」的諸種「問題」則只是次要的或邊際成本的角色,根據這個邏輯,全球化偏重於以經濟為導向的問題視野。事實上,全球化對現代社會發展的意涵與影響絕不只是在經濟面向,WTO下雖可說是全球化中重要的推動角色,但它更精確的可說是全球化的結果。也就是說,WTO所代表的經濟全球化,僅僅是全球化浪潮中和結構中的(行動)因素和結果之一,並且,它經常隱含著經濟霸權支配的自由化論述進行著,而此種主流論述則受到嚴重的挑戰。
何謂全球化?全球化的因素涵蓋了政治、經濟、科技、勞動、文化工業、媒體、生態環境和社會認同等面向,這些因素之間互為系統性的影響,而驅動全球化的軸我們就無法再以馬克思下層建築(科技、經濟)影響上層建築(政治、文化)之教條主義來理解,無寧從社會系統分化、生產和互動的角度來觀察它。也就是說,全球化的發生源於社會歷史政治、經濟、文化和科技的系統整合發展,因此,全球化不僅發生於現在,而早就濫傷於三、四百年前。根據
U. Beck,當下所形成的全球化是指向一個動態、辯證的過程,由政治、經濟和跨國行動者所運作、發展跨越、穿越民族國家主權與管制能力的行為,如跨國企業、國際組織、全球網絡化的非營利組織(NPO/NGO)(如Greenpeace)等。因此,全球化強調超越國家、跨全世界性的組織活動,它穿透、踰越了國家間的界限,並且形成動態的連線,按照此說法,全球化的範疇相當廣泛,我們以類型分析之。
值得探究的是,全球化既然是指涉全球性行動之動態連線,我們不禁要繼續追問,依此邏輯,全球化行動絕不再僅僅是普遍化、依單一類型發展的命題,它牽涉到的則是多采多姿、異質多元之世界各地社會內涵,因此,R.
Robertson提出「全球在地化」(Glocalization)的概念正引發這個面向的解釋與想像。用中國的古話來說,全球化是「經」,全球在地化是「緯」,前者是橫向的動態連線,而後者是扣緊在地特色之動態縱深,二者相生而存,但也相剋對立而激發出新的發展。
(一)橫的全球化、縱的全球在地化:相生相剋?
全球化與全球在地化在邏輯上一方面是「普遍的特殊化」,另一方面是「特殊的普遍化」,形成弔詭的發展狀態。普遍的特殊化意指全球同質、趨於同一內涵的行動普及於世界各地,以好萊塢電影或WTO皆是最佳的例子,相對於此,特殊的普遍化關係到區域或地方特質的異質性或多元性,能演化為全球所普同接受的現象,以蘇格蘭或台灣原住民音樂為世人所流行接受而言,其凸顯地方(特殊)的自主性意涵,並形成與全球交融的現象。也就是說,全球化與全球在地化並非割裂、對立的兩面,依循其各自的邏輯進行運作,相反的,它們是互為辯證的橫向、縱向動態,相生而存。
既然是相生而存,在義理下是否必然相剋而生呢?事實上,全球化現象所帶出的論述,除了市場自由主義者結合帝國霸權支配的思想,更重要的是點出了在地化(localization)的主體精神與自主反省意義。全球化既然源自於在地的內涵,因此,在地者的行動不諦是全球化的實質材料,問題是,在當代全球化的主流價值中,不可能完全涵蓋各種在地的異質內涵,因此,從政治經濟學的角度就引出了當代全球化主流價值論述和霸權支配機制由國際強權所掌控的事實。進一步的說,全球化和在地化的辯證弔詭,被操縱為霸權支配之全球化假象,無論是在政治、經濟或文化上到處可以看到操縱的影像,Beck
抨擊此種假像式的「全球主義」論調,事實上是夾著經濟自由主義的幻思,企圖替資本投機者、跨國企業、跨國壟斷媒體塑造一個「美好的」、「無(關稅、文化)障礙」、「無(國家、社群)保護壁壘」的世界市場主義、帝國文化壟斷主義。
上述的全球化假像或危機,引爆了其和在地化精神的嚴重矛盾,許多國家、族群、社群或個人皆覺醒到不可逆阻的全球化趨勢可能再度被扭曲為帝國支配弱勢者的工具,因此,全球在地化運動也衍生了其覺醒、自主意識的行動邏輯,凸顯其主體性意涵的行動、論述位置和權力。換句話說,全球化現象所涉及的是世界複雜事務或價值的重新洗牌,其內含的扭曲危機卻觸動了在地化主體性的要求,各國弱勢群體(包括國家、工人、婦女、生態運動者)紛紛注意到自主權力的保障,因此,一場全球化與在地化的鬥爭就出現在千禧年前夕的歷史舞台上。我們也可以觀察的說,此二者的動態經緯關係失衡,因此,從相生相蘊轉化為相剋相蘊的階段,在地化似乎成為當代自主性實踐理論的代言。
(二)全球化類型與風險
當代全球化的發生,和所有歷史事件一般,是系統發展的偶然(contingency),根據Robertson的劃分,本世紀的全球化以人類登陸月球之科技發展為分水嶺、國際綠色和平組織的成立、蘇聯解體與東西冷戰對峙時代的結束、Rio召開世界地球環境高峰會議、CNN媒體國際化、伊拉克危機與全球關注、超國家的生產形式、勞動形式、亞洲金融危機等等,皆凸顯全球問題的網路化與連結化。換句話說,這些超國家形式的政治、金融、軍事、經濟、科技、生態、勞動、生產、人口流動問題已逾越了舊有民族國家、資本主義與國際分工架構的邊界和能力,因此也形成了世界性的風險和問題解決的挑戰。
全球化因此不但是文明發展的趨勢也是危機,全球化所構成的分化整合複雜性內涵,由於愈來愈脫離人類解決事務之舊有範疇和制度,也由於其牽涉的變數和不確定性愈來愈高,所涉及的價值爭議愈來愈大,並且必須面臨判斷和決定(解決)要求的時限愈來愈短(甚至要求即刻解決)。因此,其承擔的風險和挑戰也愈來愈嚴峻,因為,人們已失去舊有的控制、計算、操桿的保障,全球化之複雜向度如混沌理論一般,變數稍一增加,則可能全盤動盪。亦即,全球化時代宣告人類進入高度不確定性、計算性失靈、控制性失靈的風險年代中,並且造成世界性的風險社會(world
risk society)階段。
以金融全球化為例,一九九七年倫敦外派駐新加坡之金融操作員的不當操作,除了造成其百年老牌公司的倒閉,也引發了全球金融的振盪,更間接的觸動了東南亞金融秩序的潛在弊病與風暴;再以生態全球化為例,九七年印尼森林盜砍引發大火所造成的區域性霾害,飄洋渡海,形成東南亞各國嚴重空污與老人和兒童死亡案例,並迫使位於新加坡之矽晶圓廠停止生產,除了在生態面上,也在經濟面上損失不貲。這二個簡單的例子意謂著全球化風險與複雜的內涵與日俱增的情形。
以下區分四個全球化類型加以討論,其中將定位在經濟、科技、生態、政治、文化等五項資源分配不均、風險與在地化自主覺醒的角度:
(一)國家經濟到全球經濟
國家經濟(Volkswirtschaft)通常指經濟面向的生產、消費、勞動、流通的範域集中於以民族國家的疆界之內,自Adam
Smith的「國富論」論述以來,經濟學為首的社會科學所觀察經濟秩序和社會秩序的變動,也是以上述民族國家內的範疇為基本單位。事實上,國家經濟的宣稱在現實上也不斷受到質疑,所謂純粹的國家經濟觀早就受到批評重商主義、帝國主義、跨國企業(康采恩)人士的攻擊,甚至在社會科學上,Karl
Marx洞察資本主義、市場機制對世界市場的壟斷張力,造致全球勞動者集體被剝削的處境;Wallerstein
舉出世界體系理論下核心國家、半邊陲國家、邊陲國家之間的國際分工矛盾,皆隱約的透露全球經濟的生產邏輯逾越了民族國家的想像。
全球化經濟在當代之所以受到高度重視,是因為循著市場自由主義邏輯之資本主義的擴張和對社會的衝擊面遠遠超過過去,舉凡金融、電訊、資訊網絡、生產形式、消費形式、生態、社群和文化認同、社會安全體系所受到的變動和影響,複雜性與不確定性相當高,皆非單一主義國家所能自行運作和解決,也就是全球化經濟及其衝擊面向逾越了民族國家的疆界,全世界各地區被捲入此種網絡的連結,而變成其中之一的節點,因此,必須依賴全球機制的建構,學習處理介於國家和全球之間問題的模糊地帶。
以生產理論而言,從福特主義到後福特主義的發展,致全球一致標準化的生產線管理、作業程序、大眾消費產品,發展為小規模生產設施、技術專業彈性化、產品個人化、分眾的消費模式,皆衝擊到原有的國際分工下的投資、生產、消費模式,更連帶引發了市場秩序及社會秩序的變動。
全球化經濟當下的表現正是世界貿易組織(WTO)的擴張運作,在以美國為主導下之「國際新秩序」的資本主義(市場自由主義)全球化,儼然如新重商帝國主義的再現,在西雅圖世界經濟論壇會議集合了全球一千大企業的老闆,這些企業產值佔全球產值的五分之四,外加三十三國的領袖,其所企圖建構的全球經濟-跨國企業和無障礙(關稅、文化)貿易機制,保障的卻是全球不到20%的富裕人口。P.
Kennedy在其「全球化經濟未來的隱憂」一文開宗明義即指出,全球化經濟在世界人口版圖中呈現弱肉強食的不正義,並質疑其是否能吸收佔地球人口百分之六十開發中國家的求職者勞動問題,以及其隨之而來的全球生態環境承受成長的破壞壓力,而這事實上是人類未來的關鍵。
雖然如此,不乏有替全球化辯護之聲而形成的弔詭爭論,福山•法蘭西斯認為全球化是這些地區現代化的抬轎者,跨國公司對當地外資的投入和建廠,不僅創造就業機會,並威脅面對競爭的地方資本家,同時其勞動條件和環保條件皆優於當地國內企業的無效率和充滿親族主義的貪污腐化、政治掛鉤。福山所點山的全球化經濟優點事實上無法完全否認,就國際勞工和環保標準談判中拒絕採高標準規範者往往是第三世界窮國,這也是其所樂意佐證的;但面對此種全球化經濟的弔詭,我們不應忽略了前述強國支配、制定規範的霸權事實。
全球化經濟實際上呈現高度弔詭的難題,面對全球結構性失業的問題,Beck批判的指出,資本家刻意的利用資本流動和資本外移的手段,逃避母國勞動、環境成本及稅收的監督,將資本流向低管制、低勞動環境成本的國家,而造致了大量結構性的失業,並進一步破壞了各國社會安全體制的保障基礎,因為長期以來之經濟、福利、勞工、環境、社會安全的既存基礎被侵蝕掉。並且,此種資本流通無祖國的發展,造成資本家何處有利益即外移產業於何處,完全無庸受到原有社會責任的限制,引此導致了「無工作的資本主義」(capitalism
without work)時代的來臨。Beck的這個批判是相當嚴厲的,亦即,以WTO為藍圖的全球經濟規範,無疆界市場代表資本、勞動和商品的迅速、任意流通。
資本流向低度管制國家進行生產,毫無設限的將商品輸向開放的各國市場,資本家卻不須負擔生產地的社會、環境成本,因而,自由貿易和流通卻代表著各地勞動空洞化的危機,今日在甲國、明日就可能在乙國,大量的結構性失業者意謂著全球化經濟的高度不正義。我們可以從西雅圖以來屢次大規模的反全球化示威中,解讀到人們這股不安的訊息和在地化反抗資本主義全球化霸權的精神。
(二)科技發展與全球網絡化
全球網絡化的關鍵除了價值、制度和經濟的因素外,莫過於科技的進展,科技的發展和競爭形成全球網絡的互動狀態,使得全球問題機制進入了新的階段。以最受到重視的通訊、傳播技術、生物科技及環境工程科技為例,分別衍生新的全球問題視野。
一般說來,科技的進展似乎為人類提供積極、正面的功能,而在科技樂觀決定論者的眼光中,科技是驅動和解決全球人類文明進步的核心,但從目前的經驗觀察,科技進展不但未完成等同於人類工業文明的進步,反而遞生不少風險,Beck稱之為「風險交明化」或「全球化風險」,因為科技雖帶來人類活動的便捷,但其所產生對生態的侵略性、事務的複雜性及難以控制駕馭的危機卻形成棘手的問題和危機。
以通訊、傳播技術而言,其應用在人類經濟、社會活動上產生相當便捷的功能,金融與資本流通、華爾街股市和全球股市的共振現象、傳播全球網絡的建立(如CNN、NBC)、網際網路的興起等皆是科技帶動人類活動全球網絡化的例子,但金融與資本流通不可控制的變數和複雜度因此陡增,或造成全球性振盪。CNN或NBC為代表的傳播帝國主義現象,充斥美英主流價值的主導和支配,侵蝕全球各地傳統文化和價值內涵,進而蘊生社會認同和青少年不當次文化的問題,此種內含式的風險絕非傳播、通訊技術所可釐清,但事實上全球化文化霸權的事實已成為風險文明時代的結構,任其批判無法撼動。
目前宣稱全球化表徵的網際網路,如Kennedy所指出的,明顯的呈現人口地圖和科技差距的現象,根據統計,全球只有百分之二點四的人口連結網際網路,而東南亞兩百人中僅有一人上網,阿拉伯國家是五百人有一人,非洲則一千人才有一人。考慮這個現象,我們可以理解的科技支配,尤其在快速發展的知識經濟時代中,將對目前已呈現貧富不均的地球人口版圖形成更嚴重的成長落差,加大了科技-富有國家和落後-貧窮國家間的鴻溝。諷刺的是,目前美國所強調的「新經濟」概念,正是以知識、資訊技術為本,網路經濟為要素的成長模式,可以想像科技成為帝國霸權支配的手段和工具。
或許有人會認為此種現實發展趨勢毫無批判意義,但莫忘了在世界經濟論壇中和場外的反全球化示威中有一趨同的議題(甚至在台灣先前所舉辦的二千年全球資訊會議),即當以資訊、科技、知識經濟為新的生產形式來臨之際,有相當比例的全球傳統工人將成為首當其衝的犧牲者,當資本家高唱新經濟、科技產業競爭,連帶透過日益風潮的合併/競爭策略,「誰」都可能變成被淘汰的弱勢者,而這也是科技驅動全球化所產生之新社會不平等課題。
(三)生態風險的全球化
科技之全球網絡化也形成另外的弔詭狀態,科技應用到全球各地工業,卻形成累積性的生態環境破壞,造致全球的暖化(溫室效應)和臭氧層破洞危機,而有趣的是,這種生態風險的全球化現象又往往須借助於科技如環境工程技術。生態風險全球化隨著科技的進展也日益棘手,若我們比較先前全球化不同階段的爭論,至少千禧年前夕的全球化問題中,環境風險首次成了世界注目的焦點。
一九九二年於里約地球高峰會議所發表的「永續發展」共同宣言,正是全球生態惡化的警鐘,同時,永續發展意義下生態風險全球化也涵蓋了二組意義,即解決環境問題一方面必須經由國際間協調機制不斷的努力(官方,如京都二氧化碳公約),因為全球生態風險已逾越了任何單一國家的疆界和能力,但事實上卻貫穿式的侵蝕每一國家、地區人民的健康,生存基礎;另一方面,全世界層出不窮的環境災害卻愈來愈須要仰賴屬於非營利部門/非政府組織(NPO/NGO)的生態、環境、消費者運動團體共同的把關和監督,並且,其有全球串連的趨勢,尤其是面對世界性的議題。這也顯現在地化的行動精神。
以基因科技所帶來全球生態、健康安全的高度不確定性為例,全球在地化意義下各國環境運動部門的結盟、擴大議題、法制抗辯行動的努力,終於引起世人的高度重視,在二千年一月聯合國官方於蒙特婁召開的生物安全議定書大會中,以美國為首的基因作物生產大國(邁阿密集團)即被迫讓步,同意基因改造的動物、植物、微生物及其相關製品的進出口,擬具相關的規範。可惜的是,反基因科技之全球在地化運動在台灣並未興起,值得我們進一步的反省。
(四)文化全球化V.S.文化在地化
文化全球化表面上似乎是一般不可逆轉的潮流,尤其東歐共產主義國家解體之後,西方資本主義政制完全的宣告歷史意識形態爭執的終結,但其實際上充滿理念上和實際上的弔詭。
正如杭廷頓在其「文明的衝突」書中,宣稱未來人類的戰爭是不同文明之間的對抗所引起,這種洞察式的宣告事實上戳破了長期以來西方國家夾其政經優勢,對其他地區國家政治價值、體制的指揮與規劃的統治、支配,動輒以世界和平、人權外交遂行其政治經濟的實質利益。就文化的普遍性邏輯來說,全球事實上須要共通的人權理念體系,但目前的難題是,由於西方與非西方國家之權利價值認知的差異和實際運作的落差,導致價值體系無法正確交融互動,凡事以西方價值為優越的態度,更阻礙了全球在地化邏輯的發展,即全球化須源於各地多元差異的在地化價值。缺乏全球在地化的實踐,文化全球化則易淪為西方霸權支配的晃子。
除了較高層次的價值普遍化與特殊化問題外,文化全球化亦經常有文化商品全球化之嫌。法蘭克福學派對文化工業批判的要旨在於通俗、娛樂文化利用傳媒的大量複製,正迅速的淹沒人們傳統價值的認憶和認同。而在這一波全球化過程中,文化工業結合商品的蔓延,滲透到世界各地。文化全球化事實上是全球文化價值體系的普遍化和地方文化多元價值體系的特殊化之「去與回」的過程,但如果德國人遺忘了其優美的歌德傳統,而一昧的流行麥當勞和台灣小調音樂的商品組合;或印度人捨棄其婆羅門優良價值的內涵,而一昧追求法國式浪漫電影和義大利的服飾品牌,則坐實了文化全球化僅為資本家掩耳盜鈴的工具。
因此,我們必須細心的解讀Robertson「全球在地化」的意涵,Robertson觀察到全球化不只是歐美強勢文化同質化全球的過程,也包括了其他在地特殊文化向世界散播或抗爭其價值、象徵意涵的異質化過程。世界的麥當勞化、迪斯耐樂園化並非於全球各處皆複製同樣的消費風格,而是資本家會借由地方特殊的脈絡生產出「符應」地方的消費風格和熱潮,秘魯的總統就職引發暴動和阿拉斯加愛斯基模人的生活方式,是經由CNN二十四小時連線的報導,也可以引發世人的關注和興趣。
事實上,Robertson所點出的觀點在於,現實的全球化發展中很難有單一的世界觀和價值邏輯支撐整個不斷往前辯證的體系,這也是全球化可能多元內涵之處。不過,這個論點並未隱藏住文化商品化或霸權支配的背後邏輯,因為目前的全球化過程中並未真正澈底實踐普遍化和特殊(在地)化互為牽盪的實質,而是如J.
Friedman所指出的,文化全球化表面上看是一個強勢文化移植全球的過程,但其實是各在地特殊文化藉由不同文化策略的手段運用同一機制,進而在全球場域中彼此相互影響的過程,最明顯的是商品和市場。
四、全球傳媒體系與新自由主義、文化帝國主義
美國學者羅伯特.麥克切斯尼在2000年10月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召開的討論未來全球傳媒發展方向的會議上發表了題為《全球傳媒體系與新自由主義、文化帝國主義》的演話,而後美刊《每月評論》在2001年3月號上全文登載了該演講的內容。該文對全球傳媒體系的形成和發展以及它與新自由主義、文化帝國主義之間的關係進行了分析。文章主要內容如下。
人們普遍認為當前的歷史時期是一個具有全球化、技術革命和民主化特點的時期,而傳媒與信息系統在這三方面起到了主要的甚至是決定性的作用。如果沒有一個全球性的商業傳媒體系來促進全球市場的發展、刺激消費者的價值觀,那麼要實現經濟和文化的全球化則是不可能的;技術革命的核心就是加速數據傳播;而現在之所以不可能再恢復過去的極權國家以及獨裁制度是基於這樣一個事實,即隨同全球化市場一起出現的新的傳播技術不僅可削弱、甚至還可消除那些擁有極權的領導人的權力。
那些為資本主義制度唱讚歌的人們認為,人類社會正在進入一個新的鼎盛時期,而我們所要做的就是關起門來坐下來,讓市場和技術去發揮它們神奇的作用。然而社會主義者和投身於社會激進變革的人們對這種觀點則持極大的懷疑態度。全球化這一概念通常被用於描述某種無情的自然力量,現在人們賦予了它意識形態方面的內容,所以是一個易使人誤解的概念。現在一個更好的術語是新自由主義,這一概念指的是國際國內所制定的一系列政策,而這些政策有利於商業在受到最小阻力的情況下,在所有社會事務上佔統治地位。
要實現這一目標,保持龐大的政府機構,以更好地為公司的利益服務;同時還要盡量減少任何可能破壞商業和富人利益的機構。新自由主義概念幾乎總是和這種信念交織在一起,即深信市場比其他任何途徑都更有能力採用新技術來解決好社會問題。實施新自由主義政策的核心問題就是需要解除對商業傳媒和信息市場的管理,這實際上意味著要對商業傳媒和信息市場進行再調整,以更好地服務於公司的利益。
如果把當前的時代理解成一個新自由主義的時代,而不是一個簡單的全球化時代,那麼這一時代就不再是一些無法控制的自然力量所作用的結果,而是資本主義制度下鬥爭發展的最新階段。
(一)全球傳媒體系
在80和90年代之前,各國的傳媒體系都以擁有本國的無線廣播、電視和報業為特點,同時也進口一些電影、電視節目以及音樂和圖書。而現在這一切正在發生著巨大的變化。在過去幾年中,一個全球性的商業傳媒市場已經形成。
當前全球傳媒市場具有兩個明顯而又互相關聯的特點。首先,這種狀況意味著佔優勢地位的公司(幾乎都是美國公司)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向全球擴張,世界主要傳媒公司越來越把它們自己看作全球性的企業。其次,集中與合併已成為當今社會發展的定勢,在某些傳媒領域裡,權力正變得越來越集中。例如,美國現在的教育出版市場僅由4家公司壟斷著,而在1980年卻有24家公司活躍在這一領域裡。傳媒領域裡的合併行為現在還在以迅猛的速度發展。
僅在2000年上半年,發生在全球傳媒、網路和電訊領域裡的合併活動就達到了3000億美元,這一數字是1999年上半年的3倍,並高於前10年數字的總和。現在傳媒公司尋求發展的思想非常明確,若非迅速擴大,否則被其他公司兼併。
幾乎沒有哪個產業裡集中的程度像傳播業這麼驚人,現在世界傳媒市場僅由7家跨國公司壟斷著。這7家公司在15年前都不是傳媒公司,而在2001年它們幾乎都已擠入世界300家最大的非金融公司之列。它們擁有美國主要的電影製片廠、美國全部的電視網絡公司(除1家外);它們控制著全球音樂市場的80%-85%、全球衛星廠播領域;它們在圖書出版和商業雜誌出版業佔有很大的比重;它們幾乎擁有全部或大部份美國乃至世界的商業有線電視頻道;它們在歐洲電視傳播領域佔有重要的比重。
傳媒領域裡產業集中的現象仍在擴大。正像美國新聞公司的總裁彼得.徹寧所說:「在到底內容最重要還是發行最重要這一問題上,一直都存在著很大的爭論,而我認為,最終規模是最重要的。」徹寧的新聞公司也許是最具向外擴展特徵的企業,它所擁有的衛星電視網絡覆蓋了亞洲、歐洲和拉丁美洲;它的衛星通訊電視佔據亞洲30個頻道,並用7種語言播出;它擁有中國鳳凰衛視45%的股份,並通過鳳凰衛視進入到中國4,500萬個家庭;它在過去幾年間的廣告收入增長了80%。美國新聞公司現在擁有的資產有:20世紀福克斯電影公司、福克斯電視廣播網、哈珀——柯林斯出版公司、電視台、有限電視頻道、雜誌、130多家報紙以及職業運動隊,但這些還不能完全概括美國新聞公司所擁有的全部財產。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產業集中現象呢?人們通常的解釋是,這是由於技術發展所造成的,例如通訊技術的迅速發展,不僅使得在過去看來不可能實現的全球性傳媒帝國變成可能,而且還為其提供了有利的發展環境。這一解釋與認為技術發展造成了全球化的解釋一樣,至多也只是解釋了這一現象的部份原因。其實對利潤的不斷追求才是造成這一現象的真正原因,這是資本主義制度的顯著特徵。技術中並沒有隱含著任何產生新自由主義的因素,例如,新的數字通訊技術可被用來提高公共服務設施,如電視的質量。但是因為有了新自由主義的價值觀,電視這個過去在很多國家屬於非商業的領域,突然間變成了各國商業發展的對象,而且已經成為全球傳媒體系的發展核心。
當傳媒業在美國和英國這樣重要的國家裡擺脫了國家控制而自由發展後,世界各國立即加以效仿。而像北美自由貿易區和世界貿易組織的成立,它們為跨國公司在國際市場上的投資和買賣鋪平了道路,也為由幾家大傳媒公司壟斷全球傳媒體系的結局打下了基礎。傳媒市場是一個在10年內年收入可望達到萬億美元的市場,所以傳媒公司必須變得更大、更加多樣化才能降低風險和提高生產利潤的機會。如果情況像這樣發展的話,那麼那些現在位於傳媒領域最上層的公司就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加入20-30家世界大公司之列。
新自由主義論點的支持者們總是爭論說,在文化貿易上所設置的條例和障礙傷害了消費者的利益;他們還認為,國家的補貼抑制了具有競爭能力的傳媒公司的發展。現在各國都存在著一些強大的帶有商業性質的傳媒遊說團,他們認為,與其維持貿易間的障礙,不如打開國界,因為這樣他們可從中更多受益。
也許最能理解全球商業傳媒體系與新自由主義的全球資本主義經濟之間的密切關係的途徑是看一下廣告的作用。廣告是那些大公司在經濟上所付出的一項重要花費。商業傳媒體系是商業公司把他們的產品推向世界的必不可少的傳輸帶,如果沒有商業傳媒體系的存在就不可能實現全球化。全世界廣告花費的3/4最終都落入了20家傳媒公司的口袋。自電視對商業廣告敞開大門後,在過去10年裡,廣告花費飛躍增長,其增長速度是國內生產總值增長速度的兩倍多。例如,拉丁美洲在2000-2001年中花在廣告上的費用增長了幾乎8%。
觀察全球傳媒體系的發展還需要注意一點,即除了幾家超級跨國公司外,全球傳媒市場還由70-80家二級地區性公司環繞著,這些公司中的1/3或1/2來自美國,而其餘大部份來自西歐和日本。它們都是它們各自領域裡的巨匠,排列在世界千家大公司之列,年收入都在10億美元之上。這些二級公司,就像一級公司一樣,也需要跨出它門本國的國門。
所有二級公司幾乎都不反對向全球體系發展,這在發展中國家也不例外。例如,墨西哥聯合電視公司、阿根廷的《號角報》集團公司等公司都在世界60-70家最大傳媒公司之列,它們各自控制著它們國內的傳媒市場;它們和世界級的大傳媒公司和華爾街投資銀行有著廣泛的聯繫;它們還在世界範圍內,特別是在說同種語言的地區裡進行商業活動。這一現象所造成的結果是,發展中國家的傳媒公司都趨向於支持商業政治活動,並且支持擴大全球性的傳媒市場,而這一點卻和這些國家裡大眾的意見相抵觸。
從經濟學角度來看,全球傳媒領域裡僅存在著部份競爭。許多大傳媒公司都擁有相同的股東或董事會成員,並互相擁有彼此的股份,「合併熱」和相互擁有股份已構成了「一個令人眩暈的複雜關係網」。這樣做,不但可降低競爭和減低風險,還可獲得更多的贏利機會。西班牙一傳媒公司執行總裁曾說過,我們的策略「不是和其他國際公司競爭,而是加入到它們中間去」。從某種意義上說,全球性傳媒市場更像是一個企業聯合體,而不像在經濟教科書裡所指出的那樣是競爭之地。
當今的傳媒公司更接近於約瑟夫.熊彼特所稱的高壟斷階段裡的合作式競爭者,而不像大多數經濟理論裡所描的那種自相殘殺的激烈競爭的傳統式競爭者。這些大公司的首腦們都相互直呼其名,而且定期舉行對話。即使是那些彼此不太友好的公司,像默多克公司和時代華納公司也明白,他們為了更大的利益,彼此必須合作。而且所有的一級和二級傳媒公司都是通過他們所信賴的幾家投資銀行,如摩根銀行和高曼銀行,相互連接在一起的,而這些銀行操縱了大多數傳媒公司的合併行為。例如,這兩家大銀行在2000年第一季度參與了價值4,500億美元的52起傳媒電訊業的合併交易活動;在1999年全年則促成了價值4,330億美元的138起這樣的合併交易活動。
這些有意識的合併行為並不僅僅影響了經濟活動,它們還使大傳媒公司成為國家、地區乃至世界事務中強有力的政治說客。全球傳媒體系並不是「自由市場」或自然法則的產物,而是一系列重大國家政策起作用的結果。這些大傳媒公司在國家起草相關法律條文時起到很大的作用。
在美國,傳媒公司的遊說團以他們能說服政客的能力而聞名。例如在2000年,大傳媒公司與那些認為中國沒有言論和新聞自由的人作鬥爭,說服政府打開了與中國貿易的大門。傳媒公司還有其獨特的優勢,那就是它們控制著新聞業,而在一個自由社會裡,民眾正是期望通過這一領域看到有關傳媒政策的討論與批評。然而結果是,傳媒公司通過它們所壟斷的新聞對來實現為自己服務的目的。
(二)全球傳媒體系與新自由主義
新自由主義理論不僅是一個經濟理論,而且還是一個政治理論。這一理論認為,在一個典型的民主體制社會裡,商業佔主導的模式將是最行之有效的。但這個社會必須是一個政治體制相對薄弱的社會,而且社會各階層、特別是窮人和工人階級非政治化的程度要較高。從這一點我們可以了解到,為什麼現存的傳媒體系對新自由主義理論如此重要,其原因就在於這樣的體制可營造出一個虛假的政治文化氛圍,這種氛圍允許商業佔主導地位的機制順利運行,而不會被冠之以極權國家,也不會遭到公眾的反對。
這種觀點看上去似乎和有些人的觀點相矛盾,這些人稱全球性聯合企業對文化事業、特別是對過去一直被任人唯親的腐敗體制所控制的國家傳媒和那些對傳媒實行嚴格控制審查的國家(如亞洲的部份國家)的文化事業有積極進步的影響。事實上,當前建立全球商業傳媒體系是個相當資產階級化的主張,因為當這種體系一旦涉及利潤因素,就不再遵守自由的準則了。一旦統治建立,全球傳媒體系在政治上就會變得保守起來,因為大傳媒公司是現在社會結構的最大受益者,任何在財產分配和社會關係上的改變,都將不符合它們的利益。
有時這種偏見是很明顯的,像默多克這樣的集團霸主直接把它們新自由主義的政治觀點強加於它們的下屬機構。但這種偏見時常是微妙的。用戶至上主義、階級不平等和所謂的「自由主義」常被認為是自然的、甚至是慈善的行為,而政治活動、公民價值觀和反市場活動則被忽視。最好的新聞定位於商業階層,適合於這一階層的需要和利益。除了幾個例外,留給大眾的新聞常常是一類由傳媒大公司所提供的廢話。
墨西哥一傳媒公司的前任總裁說:「墨西哥是一個由謙虛而且非常客易受騙的階級組成的國家,而且永遠不會停止受騙。電視有責任給這些人帶去娛樂,使他們從他們悲慘的現實和困難的前途中解脫出來。」新自由主義和全球媒體文化的結合往往可以促進一個深入的非政治化體制。人們只要看一眼美國的現狀就能看到這一點。
(三)全球傳媒體系與文化帝國主義
全球傳媒體系和文化帝國主義之間的關係是複雜的。在70年代,大多數第三世界國家通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動員起來和西方霸權的文化帝國主義展開了鬥爭。第三世界國家通過發展「新世界信息通訊秩序」計劃,表明了他們對西方控制新聞文化領域的焦慮,他們擔心這種統治會使得新獨立的國家無法擺脫殖民地的地位。在歐洲也能聽到類似的、擔心美國控制整個傳媒體系的焦慮。
1999年美國電影、電視的出口額上升了22%,而世界最賣座的125部電影幾乎全部是由好萊塢製作的。甚至像法國這樣的「文化民族主義」國家裡的10大賣座電影中的9部,都是由好萊塢的電影公司製作的。對於許多歐洲電影製作者來說,要想成功,就必須使用英語拍電影,還必須採用好萊塢電影的製作模式。
但是隨著傳媒領域變得越來越集中化、商業化和全球化,認為傳媒公司僅是美國文化的傳播者的觀點也更加不可信,因為這些全球性的傳媒公司都是一些跨國公司,它們的股東、總部和業務分佈在世界各地。所以說最好把全球傳媒體系理解成是促進共同商業利益的一個整體。不管這些公司是由日本人還是法國人擁有,也不管它們的總部是沒在紐約、德國還是雪梨,它們在本質上並沒有明顯差異。從這種意義來說,基本分歧並不存在於國與國之間,而存在於各個國家的富人與窮人之間。
然而,如果我們就此認為全球傳媒體系使得國家不重要,也是錯誤的。當代大部份資本主義活動,如投資和僱用,都主要是在國家範圍內進行的,而且國家在代表資本利益方面起著主要的作用。實現全球一體化是執行美國政府竭力推行的新自由主義的政治方針的結果。還有一點更重要的是,美國是以其軍事力量作為強制實現資本主義全球化的後盾,又以那些以美國為基地的大公司和投資者為這一計劃的發號令者。托馬斯.弗里德曼曾說:「如果沒有一個隱蔽的拳頭,市場這只隱蔽的手永遠也不會奏效。這正像是,如果沒有F-15戰鬥機的設計者——麥克唐納.道格拉斯,麥道公司就不可能發展興旺。有把握使世界接受矽谷技術的隱蔽的拳頭就是美國的陸軍、空軍、海軍和海軍陸戰隊。」
五、全球性閱讀--以迪士尼動畫電影【花木蘭】為例
(一)文化的全球化與文化移轉
今日我們可以藉著網際網路、電話、甚至是衛星而立即連絡到彼此,於是有次序的時空觀念、原本的比鄰若天涯的國家,其秩序與關係已打散與重整,成為在世界經濟、政治與文化方面變為一個相互依賴、相互作用的整體過程,稱為全球化。
以文化而言,全球化意味著一種全球文化的誕生,也呈現兩種不同的觀點,一是認為全球化是被西方統治的文化,本土文化有被同化的危機,所以文化全球化實際上就是本土文化的西方化。另一觀點,民族國家仍然有其自主性,騎本土文化仍可與西方文化抗衡,全球化已成為不可抵擋的趨勢,但全球化不能脫離本土化,全球化與本土化都是相對的,是同一個硬幣的兩面。
其實文化全球化與本土化是文化移轉的形式,而所謂的文化移轉,是指不同文化相遇時,一個文化為了自己的需要而改造其他文化,據為己用的過程。文化移轉的概念是由媒介參與的文化生產形式,大部分從組織的層面上來分析的,其文化可以是強勢文化,亦可是弱勢文化。對於資本主義環境中,文化移轉的目的,通常是以獲得利潤為動機,所以文化生產者為了得到閱聽大眾的認可,於是在外來文化與本土文化之間尋找一種平衡。
(二)迪士尼化(美國化)與花木蘭的東方圖像
西方作為全球化力量中心很少借鑑發展中國家的文化,而且絕大部分發展
中國家也沒有能力將自身文化加以全球化,對於像美國國內文化市場,擁有自給自足的能力,一些美國的媒介組織如好萊塢、迪士尼,認為本土的是美國的,而美國的即是全球的,產生強烈的優越感。
《花木蘭》是迪士尼首次取材於亞洲故事,但為何要改編這個中國古老故事呢?其原因為1.讓全球的閱聽眾感受到迪士尼產品的多樣性,及一種全球化的印象。2.因為這些故事,在當地(中國)已為民間普羅大眾所熟悉,可以減少製作的風險。而且迪士尼動畫片多年以來運作模式,已產生一套高效率的生產公式,其要素有正義戰勝邪惡的故事,可愛的小動物夥伴、愛情故事、有趣的笑料等等。這些要素在《花木蘭》一片中依舊有其公式化存在,如可愛有趣的小蟋蟀和木須龍,及花木蘭與商將軍之間的愛情。
當迪士尼確立這個異國化的故事時,同時也需要符合文化移轉時本身需求,以下面的例子來說明:
對於中國人而言,《花木蘭》的故事是一個表揚孝道的傳說,木蘭是為了盡孝道而代父從軍的。但是中國孝道是內含尊敬與服從父母,甚至是一種傳統制約的觀念(履行做為兒女的義務),這些對於外國觀眾來說,實在無法充分理解與具有說服力。所以在動畫片中呈現了木蘭是為了表現對父親的愛,而且父女間的親情是雙向與親密的,並非中國孝道中強調單方面的給予和付出。另外,迪士尼也將木蘭設定為追求榮耀家庭與國家而奮戰的巾幗英雄,因為追求榮耀是全球文化中普遍的觀念。
當片中木蘭唱起「什麼時候我才能展現那個真正的自我」時,也表現出從軍這件事是不僅是表現對父親的愛,也是為了追求實現自我,迪士尼讓木蘭這個角色呈現出女性主義與個人主義的特性,讓全球的觀眾能接受這個勇敢、特別的女孩。
既然這是異國的故事,於是當然也需要具備一些東方的圖像,於是迪士尼僱用了台灣藝術家來監督與設計角色、華裔編劇負責編寫整個故事和對白、中國音樂家加入了長笛、古箏核二胡等樂器,成功地塑造出木蘭為鵝蛋臉、櫻桃小嘴的中國典型美女的形象,對白與音樂也讓觀眾掉入異國情調中。
但是為什麼要用東方圖像而非中國圖像這樣的字眼呢,因為其實片中部分的畫面,呈現出受日本藝術的影響,如櫻花繽紛的場景、日本舞蹈的影子等等,因為西方意識型態中有一幅東方的圖像,如用薩伊德的話來形容,這是一幅「想像」的圖像,而這幅圖像與地理上的東方是無關的。
(三)文化雜交與全球化優勢
《花木蘭》這部片子已經不是單純屬於某一國的文化,它已經成為跨文化的文本,例如:舊與新、傳統與現代、東方與西方、集體主義與個人主義、女性服從與女性的解放、孝道的奉獻與父女雙向溝通等等。而且受迪士尼公式、屬性與中國、日本藝術影響,無論是在內容、形式上的產生了文化雜交,也形成了全球文化。
而迪士尼這個世界性的品牌的建立,也成就了文化全球化的市場,其優勢如下:
迪士尼經過多年努力,完成遍佈全球動畫片發行與相關商品的發行網路,建立起世界性的信譽。而且對於質量注重,也願意投入巨額的資金,在全球競爭上確實有戰略優勢。
迪士尼採取國際分工的模式,將劇本、故事提綱和聲道送給亞洲的動畫工作者,請他們繪畫,拍攝和裝配,但製作前期的工作主要是在美國完成。
(四)結論
雖然以《花木蘭》為例來說明全球性閱讀,但它並非僅是一個特殊案例,還有許多其他媒介如:MTV、電視、流行音樂、電影、圖書等等,都有文化移轉與全球化的相關案例,固然《花木蘭》這個案例是一個優勢文化如何將一個弱勢文化中的元素加以改變的過程。
但文化移轉是一個雜交過程,在今日的每一個國家中可能都會產生,因為在全球傳播時代,不同的文化相互影響,文化邊界開始模糊化,也開始不斷的改寫。許多人讚美這個時代全球化所帶來的多元豐富與便利性,但也有人會認為,這樣情況,彷彿是「東方主義」底下那個被矮化的弱勢文化悲哀,所以無論你是樂見全球化的來臨,還是在思考如何發展自身文化的優越,在全球文化佔一席之地,全球性閱讀潮流,已經無法抗拒其洪水般侵襲。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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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陳蹈文,<文化移轉:中國花木蘭傳說的美國化和全球化>,新聞研究,第六十六期(民90年1月)
92143011
葉宗勳
擴張是生物本能,文化生成於人,同樣也存有擴張的本性,文化霸權或文化侵略看似負面,但其實是文明發展中能量醞釀的自然地滿溢。文化沒有好壞之別,只有受與不受。我們習慣本位思考地來看待異於自身的文化,以我們的價值來衡量異己文化。東方主義反映的是西方本位觀點下的東方認知,同樣的我們也可以有東方本位下的「西方主義」。
本位主義讓我們意識到文化的差異,感知到文化之間的衝突與妥協,但我們並不須為文化強弱之間的轉換感到優越或焦慮,弱肉強食是自然界運行的法則,文化的興衰同樣也適用這套規則,成長速度愈快的文化,在成長過程中累積的能量愈多,釋放出來的力度跟著愈為強勢。
面對衝擊的一方,若自身的能量不及於彼,自然會受到壓抑。根基雄厚的還能苟活延續,底子稍差的,在這個過程中悄然消逝也是種必然的結局。對抗強勢文化的感脅,最好的方式就是成長的比它更快,而且得更快速於以往成長,才能有力量反撲,甚至取而代之。但若無法如此,自然地消逝也未必是遺憾的結局。擺開本位立場,沒了舊的弱文化,還有新的強文化、異文化,在其中,我們至少不是別無所依。
【推薦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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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主義與東方學http://www.booker.com.cn/big5/paper18/15/class001800001/hwz111664.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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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侵略下的喪失
http://mail.scu.edu.tw/~lynn/個人網頁資料/論劍/原住民.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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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原住民網站導讀http://taiwan.yam.org.tw/womenweb/bookclub/past/199906/abiwebsite.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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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韓流看亞洲流行文化的流轉http://www.rthk.org.hk/mediadigest/20030315_76_68688.html
92143001高雲換
東方主義簡單說就是,因為東西方權力的不均衡,使西方人認為東方是西方的「他者」,即東方是西方的一面鏡子,那西方在鏡子裡看到什麼?看到一個自戀投射的形象,也就是我把東方化成我的影子,讓東方來投射我對異己的恐懼、厭憎、焦慮等等;或者投射我的異國想像,自戀情節。東方甚至有的時候會被附屬化,或是液化、妖魔化。這種不均衡關係常表現在觀視關係和文化的不平等。
全球化趨勢之下,不論是歐美,或是第三世界國家,均有一種前現代,現代和後現代夾雜的情況,而且全球化其實和在地化是相互糾葛相:它們看起來好像有些相對性,但是又有一些相互為用的吊詭性。像麥當勞它如果要打入台灣的市場,它一定要和在地文化結合,像Hello
Kitty的促銷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前一陣子麥當勞送Hello
Kitty,大家深更半夜起床排隊搶購。我覺得它不只是在送那布娃娃而已,我想它的
ideas, stories, and images都與在地文化做了結合。Hello Kitty有一對是穿著中國禮服舉行中國式的婚禮,其它像是麥當勞賣一些當地的產品像照燒豬排堡、酸梅湯等等,所以資本主義的全球化和在地化一定要做一種吊詭性的結合,以帶來更大商機。
在全球化趨勢下,西方帝國主義者和跨國資本主義者經由資本主義機器不斷複製消費慾望,來攫取文化空間,以利其文化工業的輸出,形成「文化霸權」。而現今台灣很多現象都移植於歐美霸權,造成文化生態是輕薄速簡,橫向移植的,不講求長久的累積,長遠的規劃,也沒有耐性深入沉潛、深耕實栽。
那麼,從以上的現象促使我們去省思文化霸權下,種族、性別、以及文化生產過程中不均衡的權力關係,也促使我們去思考第三世界的文化工作者如何利用、翻轉現有文化機制和文化混雜的交界地帶,不斷創作,使其藝術作品的擴散與收視成為不同文化之間的對話與協商。
【參考網站】
http://www.fgu.edu.tw/~literary/wc-literature/drafts/Taiwan/chen-xin/chen-xin-01.htm
http://140.114.40.209/faculty/trshen/class/ch06.htm
92143014
黃薇蓉
由於英美學界最早後現代興起興趣的是在文學界,所以學者通常以英美文學裡後現代概念的形成,來界說後現代概念的形成。依這樣的說法,後現代這個概念形成於1950年代的南美洲文學裡。
後現代這個概念主要用來反映二次世界大戰以後政治經濟文化的新生事物;同時後現代這個概念主要用來對抗現代,或是說用來對抗現代主義。通常,依此看法,後現代這個概念形成於1960年代末期,也有人更精確的說形成於1968年。因為,一方面1968年時許多新生事物已經形成(如:電腦,影訊傳播事業,化工產品);另一方面1968年前後,整個世界發生許多大事,看得見的如:法國的學生革命,美國的嬉皮與反戰運動,中國的文化大革命,不容易看見的如:美國經濟結構(內容與地理位置)的變遷,新左派在學界抬頭等等。
通常在1960年代末期後現代概念的內涵有:
1.新的人文描述方法(後現代文學)
2.樂觀的反戰,享樂主義(嬉皮文化)
3.反對現代主義,挑戰現代主義的政治經濟霸權(這包括反美)
4.後殖民概念與政治經濟再結構啟動
5.「反對文化霸權」這種概念啟動了
而東方主義是強調西方帝國的殖民主義與被殖民的「東方」,在文化論述中所產生「他者」對位關係,在某種程度上說明了後殖民時期的文化自我殖民關係,仍然普遍存在於東西方社會的文化認知系統,也夾帶正面與負面的作用。在台灣談「傳統」、「民間」或「民族」藝術這件事情,很明顯地我們也把「自己」轉化成「他者」,這個「他者」是西方人主體關係下的「他者」。 在西方文化藝術院形式介入我們傳統社會之後,很明顯的我們原來的主體文化藝術,很快地退位為傳統,民間和民族的範疇,不僅被邊緣化,甚至異化為「他者」。
近代崛起「文化研究」雖然在有些國家相當學理化和文本化,但從台灣的立足點展開,台灣的「文化研究」應該不只是在反省西方的東方主義。同時「文化研究」也應該是一種自我批判與具體行動的計劃。否則,台灣的「文化研究」是否也只是「東方主義」的深化而已?
參考網站:
http://www.poppop.net/m05/m050506_0110.htm
本網站介紹美國文學批家紹薩依德的生平及其思想!
92143012蔡秉羲
文化霸權必須和革命階級、政治意識自主性一起來談,文化霸權的概念打破了經濟革命的一元論以及矛盾、不確定的二元論,並打破以上層建築的方式來解讀意識型態(Gramsci)。文化霸權的任務可以透過各種階級來完成,是各階級間的共同任務,不具有必然階級性質,但如果某一階級不能實現它的作用,其任務自然地就由另一階級所取代,某一階級的勝利,並不能只從經濟基礎得到保證,同時也取決於進行文化霸權領導的能力。
文化霸權的作用在於消除不同階級間或一階級內部的利益緊張或對抗分裂,取代了階級關係。沒有文化霸權的實現,利益將集中在某一階級上,造成不同階級間的對抗,使民主無法實踐。
民主的革命能動性就在於社會內部的多元差異性,但是多元差異性又容易造成文化霸權政治的形成。新的對抗是抵抗文化霸權實踐下的生活、官僚及媒體造成社會同質化。由於社會中的多元差異,使得社會的對抗不是二元化,造成文化霸權的實踐困境。自由和平等往往是互相矛盾的,自由主義的捍衛個人自由,反對國家界入,這創造了文化霸權的性質,但這種赤裸裸的利益分歧與對抗將難以表現出文化霸權所展現出的平等外表。
文化霸權的實踐是破壞差異,分解每一立場的特殊性,這時對抗或差異就不是透明、完整存在的了。不過差異間也彼此地互相對抗著。差異對抗的形式和該社會結構有關,一個社會愈穩定,差異點就愈多,其對抗也就較難成功,因不同的差異互相對抗著,例如先進工業社會;反之在不穩定的社會中,差異性較少,其目標是一致的,但差異性就減少了,例如第三世界國家。
文化霸權得以實踐是以社會的內部差異、對抗、社會變動與不一致性為前提,並企圖改變這個前提,雖然不同的差異對抗對象反對文化霸權對他們的收編,但吊詭的是他們還是必須透過文霸權的實踐方式來取得自主性,所以自主權和文化霸權並不是對立的,也只有通過文化霸權的實踐,這個總體,差異才能更明顯表現開來。
文化霸權的實踐,使得對立分化的界線愈來愈含糊,這時多元與差異性在文化霸權下成為民主革命的訴求,因為文化霸權的實踐不斷地在建構同質性的接合發展,以維持國家的鞏固性。
參考資料&推薦網站:
1、文化霸權的政治、經濟邏輯-若干反省與提問 http://mail.nhu.edu.tw/%7Esociety/e-j/22/22-06.htm
2、展望「華文文學」的「前景」? http://myweb.hinet.net/home2/sunmoonstar/cria_3.htm
3、葛蘭西、霸權、與教育社會學 http://mail.nhu.edu.tw/~society/e-j/11/11-7.htm
4、文化霸權抑或誤讀?……關於傑姆遜上海演講的爭論 http://www.grass-root.org/jameson/jameson13.htm
5、走向一種全球性的後殖民批評 http://www.booker.com.cn/big5/paper18/48/class001800001/hwz215788.htm
92143004林倫全
我還記得小時候看過一部電影-「龍」,內容敘述二次世界大戰時在中國發生的一些故事。內容詳情已將忘記了,但是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電影中每一個演員,都是以中國裝扮出現的西方人。我想,這部電影會令我牢記在心的原因之一是,他們實在是太不像中國人了。另外,像是「妖魔大鬧唐人街」、「小精靈」、「青蜂俠」…等電視影集或電影,華人老是扮演奸詐、神秘、功夫高強、沒科學智慧、妖豔…的配角角色。
即使到了最近幾年,華人進軍好萊塢似乎有了相當豐碩的成果。但是仔細審視這些影片,華人扮演的角色,不過是強化了數十年前角色的內涵。李連杰必須透過扮演一個「功夫」相當好的「黑道」角色才得以跨入好萊塢;成龍若不是在東方世界耕耘許久,或許他也不過是自砲彈飛車裡的小角色延續至今的配角之一;大部分的東方影星(即使已相當有名氣),仍必須扮演著西方社會刻板印象中所給予的角色。西方社會老是以他們自以為是的東方思維來觀看東方世界,而這些思維也的確影響了西方的年輕人。我的幾個外國朋友即使已經來到了台灣兩三年,還是有一些習慣性地、自然而然地對台灣社會或中國人的認定。
雖然透過新科技的連結,全球似乎已經沒有什麼隔閡。無論是哪一國的文本,都可以透過各種文字載具或科技工具讓世人普遍的閱讀到,甚至造成風靡。先姑且別論及全球化的影響是好或壞,當我們(無論是哪一個社會的讀者)在欣賞某項文本時,是不是都應該先摒棄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試著以較客觀的角度及方式來閱讀呢?
推薦網站:
http://www.bp.ntu.edu.tw/bpresults/walking/main/ic_cuteshow/The%20art%20of%20rent.htm
這是大衛.哈維對全球思維的一篇批判性文章--「地租的藝術︰全球化、壟斷與文化的商品化」,我認為相當有可讀性。
92143016黃世明
線上出版的出現,閱讀成為全球性,沒有區域的限制,空間的障礙,在台灣上傳的資料,全世界任何一地方只要透過網際網路連線即可同時閱讀線上出版內容。在以往的出版媒體中,對於出版內容大多是屬於被動式的閱讀及訊息的被告知,然而線上出版則反之,化被動為主動,閱讀者是主動性的前來閱讀,因為他對出版訊息有需要才主動性的前來。
在網路上,英文為全世界公認的世界性語言同時,英文網站更佔了大多數,那麼在線上出版閱讀的範疇中,英文成為主角,主導了全球性閱讀,那麼文化霸權的勢力蠶食鯨吞,以西方的角度觀點去看待全世界刻板的印象觀念,我們為了能在網路上能暢行無阻,非英語系國家的人們,必須學習英文,而當我們在學習一個語言時,其背後的文化也是我們學習的對象,因為語言是根據文化而產生的。
如此文化霸權與全球性閱讀就這麼萌芽,乃至於根深蒂固。
網站推薦:
1、http://www.mcps.tp.edu.tw/patriarch/media/media_64_7_01.htm
全球閱讀風潮;數位典藏國家型科技計畫之數位典藏網站介紹
2、http://hermes.hrc.ntu.edu.tw/csa/journal/26/journal_book_26.htm
《帝國》與美國想像
92143008
黃怡茵
911恐怖份子襲擊美國事件後,Amazon 網路書店和Barnes&Noble 書店有關回教和恐怖主義的書籍銷路大增,大大滿足了讀者對“東方世界”的閱讀願望。
Edward
W. Said的《東方主義》指出西方自古即蓄意曲解貶抑東方,以符合自己政治利益的想法和做法。以西方之眼重塑的東方世界,是充斥著愚昧、無知、落後甚至卑鄙邪惡,以預設框架,來誇張拉距彼此的差異,進而形成優劣地位。
由西方價值為基礎的文化思維與閱讀習慣,逐漸誤導了出版模式,加深文化霸權的鴻溝。但想想看,出版業的全球化產品,都恰好是最本土化的出版品。能打動本土讀者的內心,還是可能會打動其他語言與文化的讀者(像哈利波特)。因此我們不可妄自菲薄,應極力開發足以代表國情的本土化出版品(像幾米繪本),讓西方逐漸認識真正地東方,達到全球性閱讀的美好境界
推薦網頁:
http://www.ettoday.com/2003/03/20/1026-1426540.htm《遮蔽的伊斯蘭》
奈波
著,紀錄他旅行中東的所見所聞,從帝國的優越山頂來俯視低下的第三世界,行裡字間充斥著嘲弄之意,令人玩味。
92143013陳柏州
一個階級或團體的支配權(ascendancy)主要是繫於將其世界觀轉化成一具普遍性與支配地位的思潮
—葛蘭西:「文化霸權」(hegemony)仰或道德/精神的霸權(moral/spiritual
supermacy)學說。文化的強勢成為世界的主導,美國自脫離英國而獨立成為世界超強新興的國家。
現今世界全球東方國家所謂的洋化仰或西化(所謂西方是西方用它所知的東方,來再現東方因而有所謂的東西方並非地理上的區隔)泛指的是美國化的形式,美國文化的霸權(甚至當時殖民時代的後遺症)導致美語成為世界現今通用語,處處可以找到它的影子。
我們現今的社會何嘗不是深受外語書的襲擊,如今外來翻譯書充斥市場而且英語系列更佔重大的比例,導致閱讀的西化。然而所謂的西化泛指接受外來的形式進而直接或間接影響閱讀的形式,全球性閱讀儼然成為西語的檢閱。西進書籍的編輯形式直接影響了讀者閱讀書目的形式,西式的寫作風格也因此間接的影響到讀者的思緒與認知。
而所謂的東方主義只不過是西方對自身的優越感對東方所做的貶低,不管是知識或地位,西方是主體,東方是客體,而知識就是主體,藉以征服客體的工具,知識就是霸權。東方主義就是這樣的一種文化霸權—葛蘭西:「文化霸權」(hegemony)。如今東方主義後續發展全球化已是一種世界社會與日俱增的相互依賴的現象。在文化全球化背景中,西方的東方主義不僅是西方事情了。反觀現今華人世界,未來的文化霸權也許是東方華人的世界,獨稱全球。
網頁推薦
http://www.happycampus.com.cn/pages/2003/07/30/D115960.html
簡體
2、論全球化(美國的經濟獨霸優勢)(知識經濟)(文化全球化的轉向)。
http://www.chibs.edu.tw/exchange/CONFERENCE/4cicob/fulltext/yo.htm
內容不錯喔,值得大家參考。
92143003陳信州
記得蔡明亮說過,國片要繼續下去,如果國片不見了,剩下的只有好萊塢式的美國電影。
當時聽到時也沒啥感覺,電影不就那個樣子嗎?聲光、特效等,國片和所謂的好萊塢式有何不同,蔡導演又說誰說電影一定要配樂,是不是必需具備那些美國電影的元素才能稱之為電影。記得得我同學看完蔡明亮的電影時,曾說原來電影不單單只是平常所接觸的,沒有配樂,但感覺不到空虛,有種飽足感。
漸漸的,慢慢有點了解。
不只電影,生活中充斥著美國文化的影子,流行樂壇一陣陣的R&B,也不管是否適合,反正就是唱就對了,這樣才有市場。而且歌手大多數是所謂的ABC,破爛的國語,一問三不知,唱什麼沒人知,還說是R&B的特色,看起來可笑,卻也可悲到了極點。
不知幸或不幸,在言情小說界中,文化霸權顯然是行不通的,市場上斥充著國人自創小說,翻譯小說市場逐漸消失,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幸運吧!但能持續多久,別說又是曇花一現吶。
嘉義市文化路上有一名外國人,自己印書,自己賣,想的只是多交幾名台灣朋友,他疑惑著為何台灣人總是哈日,在他眼裡台灣人比日本人好上太多了。
失去了對自己文化認同的人,是否就如同浮萍般呢?
推薦網站
http://www5.chinesenewsnet.com/MainNews/Opinion/2003_11_9_8_42_51_716.html
92143015王玉芬
英文為全球共通的語言,西方世界文化掩蓋了東方的許多思想,現今的人們學習著英文,想提升自己的國際競爭力,然而在這之中,我們可否想過,自己的文化正被西方文化蠶食鯨吞,喪失原本固有的傳統。
哈利波特與魔戒電影在東方國家造成熱賣,好萊烏的電影工業幾乎壟斷了東方電影的生存空間,這何嘗也不是一種文化的霸權。麥當勞的四處林立,現今的小孩捨棄了美味的台灣小吃,對於漢堡可樂卻愛不釋手,對自己的文化早已蕩然無存,那麼再經過幾年的時間,我們的人們都依附著西方世界而苟活了,怎不令人憂心。
見賢思齊,固然是種良好的德行,但是在這前提之下,並不是全盤接收,否則我們都會活在別人的影子之中。
網站介紹
從全球化脈絡重新檢視台灣新電影的歷史意義
http://www4.cca.gov.tw/movie/cinema/newmovie/historywords_07.htm